“说什么了？”
李勇他们回头，却看到是乔一成。 他不知怎么又从外头回来了，不过看他手上提着的生日蛋糕，李勇突然笑道：“你去哪里买的这个？”
乔一成提了提蛋糕，笑道：“到广场边上那间糕点店，我让人家师傅帮忙做的。二强跟我说的……” 七七从他进来眼睛就一直盯在他手上，结果这时候却被四美抓住了机会，突然扑到了他身上，然后揪着他的领子气哼哼道：“你刚刚说我什么呢？”
“啊？”
七七顿时苦着脸说道：“四姐，我错了……”
“哈哈哈哈——”乔四美叉着腰，笑得很像是一个大反派，而被她夹在腋下的七七吐着舌头，用眼神在对三丽呼救。 三丽上前来要将他们分开，乔一成这时候也让他们别再闹腾了，看在寿星和大哥的面子上，乔四美饶过了熊孩子这一回，这时乔二强却端着一盘鱼出来，看到几人连忙笑道：“大哥，李哥，你们都来啦，快上桌，四美帮我一起把里面的东西端出来！”四美嘟着嘴，平常这个活儿都是三丽去干的，不过今天人家是寿星，总不好让她再去动手。 三丽自己或许不介意，但是二哥、大哥，甚至是李勇估计都不会同意。 而大哥从外面匆匆回来，李勇又是客人，七七太小了，想来想去还真是只有她能帮忙。 不过四美也就是别扭了那么一下，过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去帮忙了。 而等到菜都端上桌了，荤素俱全、五色五香，二强的手艺比之前更加成熟了，颇有点儿大厨风范。 所有人也都上桌，然后先安排好饮料，当然首先还是得拿上生日蛋糕来。 乔一成作为大哥，给插上蜡烛点上火，在火光映照下，六个大小孩子聚在一起，三丽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三丽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乔一成笑道：“三丽，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嗯……”三丽点点头，又看了李勇一眼，然后双手抱拳顶着下巴，闭上双眼。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睛，起身吹灭了蜡烛。 四美立刻在旁边扯着头发饶有兴趣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李勇瞥了她一眼，笑道：“愿望要是说出来的话，可就不灵了。”
“哼，不说就不说，我也没想听。”
四美噘了噘嘴巴，突然在桌子底下踹了李勇一脚。
因为坐的是方形桌子，三丽和四美坐一面，李勇正好坐在她们对面，也就是伸一脚的事情。 不过这一脚力气不大，自然也谈不上痛。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养成的这个爱好，就喜欢拿脚来挑衅人，之前在去京城的火车上也是，现在还有桌子的阻挡，她更不怕被发现了，除非李勇突然叫出来。 李勇当然不会叫，看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女孩，却突然提起双脚，过去要夹住她的腿。 第一下还没夹住，往旁边扫了一下才碰到，只是刚夹住左侧那条腿，却见对面四美身子往左侧一撇，然后掩嘴窃笑，李勇愣了一下。 那自己夹住的是谁的腿？ 再转头看到三丽惊愕的眼神看过来，他才了然，立刻收回双脚正襟危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丽眼神迷糊了一下，毕竟李勇基本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尽管也会有些拨弄刘海的亲昵举动，总体来说却比对四美的随意要克制多了。 这才让她心里始终觉得李勇喜欢四美胜过自己，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当然，李勇说他对她们都是看做妹妹一样，她也是相信的，毕竟他一直那么照顾她们，就像是又一个大哥。 不过她心思细腻，很快就看向了旁边的四美，然后有些明白过来。 四美却没注意三丽的神色，看到李勇脸色错愕，还以为他只是因为被自己耍了才惊讶，哪里想到李勇夹错了腿，倒是无形中给三姐送去了一个助攻。 看着好像得胜的斗鸡一样昂着头的、又像偷吃成功的狐狸眯着眼睛的四美，李勇心里好笑，也不点破，只是想着等会儿找三丽说一下，跟她道个歉。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做错了事，李勇不希望三丽现在产生误会，也不想让她伤心。 其他三人都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乔七七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生日蛋糕上，因为年纪还小，怕他蛀牙，所以李勇他们对他吃甜食还是很控制的，偏偏这孩子对甜食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奶油这种。 所以等到三姐许愿完成，拔掉蜡烛准备切蛋糕的时候，他第一个站起来，端着碗伸过来，眼巴巴望着一成将最大的一块切给他。 二强也接了一块过去，然后看到自己那块上面有半片草莓，想了想还是夹起来放到了七七碗里，摸着这个幺弟的后脑勺柔声说道：“来，你吃。”七七抬起头咧嘴笑道：“谢谢二哥！”
三丽和四美这时候也都各自分了一块蛋糕，就算是平常不贪吃的三丽，对这种不常接触的东西也有些探究式的喜爱，而看着两个女孩吃得嘴边都是白色的奶油，然后又各自用舌头去舔。 李勇赶紧非礼勿视，说起来他自己也有许久不曾吃过这种生日蛋糕了。 这也是时局变化产生的影响之一，那就是很多东西现在比以前更容易买到了。 改开是影响国计民生的大事，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在过程中“摸着石头过河”，从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这十余年间都是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 尤其是从今年开始，随着统购统销的逐步撤销，进入普通市场的物产反倒逐渐丰富了起来，只要有钱，你可以买到很多的东西，不像过去那么麻烦。 当然，目前粮票等还未完全取消，不过对民生影响已经没那么大了。 还有就是民营企业、个体户的进一步放开，虽然进一步挤兑了国营企业、国营厂的生存空间，像是常星云的丈夫、陈勤所在的那个厂，原先还能够靠着固定的订单存活，现在要进入市场选择的时代，不够竞争力的他们注定要被淘汰。 实际上，这种变化也是必然的。 因为人总是有惰性的，如果是铁饭碗，而做来做去都能拿到固定的钱，那积极性可能维持一时，缺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更不用说人浮于事之类地现象，这种情况放到后世都还有，譬如说为了扶持国内动画产业，每年不知道多少补贴被骗了，出来的好动画没见多少，光看到往外掏钱了。 最经典就是那部《XX的故事》，那玩意儿说是学了动画三年的小仙女做出来的都可信。 而对于李勇来说，除了让他办公室、办厂的利润能有更多，毕竟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跟国营抢客户了，还有就是这些生活中的小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