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急匆匆赶到老肥身边的时候,发现他拿着一根折断的木棍子正在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荒草之中被分开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山上。“你丫的抽什么疯?”
我有些生气地对老肥吼道,刚刚的一瞬间,我整个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想不到老肥已经发现了藏在荒草之中的老左,更加想不到他会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老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中断掉的木棍子,然后又看了看我,这才破口骂道:“你说得没错,那东西真的存在,挨了老子一棍子居然还能够活蹦乱跳,若是活人早就被我干趴在地上了。”
我心中惊魂未定,问老肥:“你刚刚打中他了?”
老肥吞了吞口水:“好像打中了,刚刚太黑,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拿着手机电筒,将地上的断棍捡了起来端详,老肥在旁抽着烟,我发现他的身体在轻轻地抖动,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当初我自己遇到老左的时候,几乎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现在算是好的了。我暗怪老肥太鲁莽,如果刚刚那东西不是逃跑而是对他攻击的话怎么办?谁也不知道那鬼东西会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经过刚刚的那一幕,证明我之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出现了幻觉,那种悬之又悬的东西似乎真的就存在这个世上,而且还被我们遇到了。也就是说在沙窝中的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来到我房间之内将钱拿走这也是真的。我摇了摇头脑袋,发觉自己的思绪乱得很,后背传来的疼痛感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老肥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指着延伸到山上的小路压地声音道:“小锋锋,要不,我们到山上面去看看?我刚刚还没有将那东西看清楚,它就跑路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老肥一眼:“要去你自己去,刚刚那一下,现在还痛得很,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
说着,我便打着手机电筒钻进了竹林,朝家里赶。老肥连忙从后面赶了上来,叫道:“等下我,你跑那么快干嘛?”
竹林之内,一片黑暗,夜风吹得竹子摆动,发出怪响,我打着手机电筒钻进了竹林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我在竹林之内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背对着我,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此时正端在竹根之下一动不动,我发现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件衣服,正是先前挂在竹子上面的衣服。“她是谁?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脑袋轰然一声炸响,之前那大祸临头的感觉又浮现在心头,老肥急匆匆地从我身后赶了过来,发现竹林下的女人,顿时妈呀一声。“谁?”
我握着手中的木棍有些颤抖,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女人。没有人回答,那个女人依旧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木头一般。这时,老肥在我身后压低声说:“小锋锋,你说她会不会是今天沙窝之中被席子卷着的那条女尸?她怨恨你当初见死不救,还拿了她的钱,眼睁睁地看着她溺死在沙窝中,现在找你算账来了!”
我瞪了老肥一眼,骂道:“胡说什么!那女尸今天入殓了,怎么还可能会从棺材之中爬出来?”
就在我说话间,端在竹林之下的女人忽然动了动,缓缓地扭转脑袋朝我们看来过来。当看到那女人的真面目时,我整个人都傻了,她居然是芦花,大爷的那个儿媳妇,三更半夜的,她来这里干什么?而更令我感到恐惧是,在手机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芦花的嘴角忽然奇异地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我蹬蹬地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老肥身上。这笑容与当初我在阴暗的小屋子内,看到林蓉死后脸上所挂着的笑容一模一样,那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笑,倒像是在极度的痛苦下,脸庞产生了扭曲。“不对!”
我忽然发现芦花此时的眼睛居然是紧闭着的,在她的手上除了衣服之外,似乎还拿着另外一样东西,因为太黑,我并没有看得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的好像是什么容器之类的,像是家里舀水的工具。“小锋锋……”老肥的声音在颤抖“她是谁?该不会是梦游了吧?”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芦花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安静得仿佛就如一具死尸,片刻后,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背对着我们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竹林,方向正是大爷家的位置。眼看芦花就要离开,我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一急,对身后的老肥叫道:“老肥,快将她拦住!”
说完便朝离开的芦花冲了过去,但我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这时一动,牵动后背的伤口,脚下一滑便摔在了地上。“小锋锋,你怎么了?”
我趴在地上忍着疼痛对老肥叫道:“先不要管我,快将她拦住,她是我们村的人,不要怕!”
老肥从我身边从身边冲了出去,很快就追上了芦花,然后突然说出了一句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话来“这位大姐慢些走,我兄弟有事情找你!”
见老肥将芦花拦住,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可身子还没有站直,便听到一声凌厉的尖叫声和老肥的怒骂声,我心中一紧,赶紧朝老肥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正捂着自己的右手痛叫着,而芦花则是如鬼魅一般地冲出了竹林,消失在黑夜之中。我来到老肥身边问他怎么了,有没有事?老肥捂着自己的手臂痛叫道:“怎么没事?你让那妇娘来咬你一口试试,擦,刚刚那个妇娘真邪门,闭着眼睛都能走路,就算是梦游也不带这样的,老子算是长见识了。”
“刚刚被被蛇咬就算了了,现在还被个老妇娘咬了一口,真倒霉!”
听着老肥喋喋不休的叫骂声,我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刚刚的芦花根本就不像是梦游,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似的,我怀疑之前那堵墙突然倒塌下来,就她干的!“走吧!我们回去。”
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招呼老肥一声,便钻出了竹林。回到房间内,老肥给我涂了一些药酒,看着手臂上清晰的牙齿印嘀咕道:“你家的妇娘真凶,要不是我将她踹飞出去,估计就得掉下一块肉了。”
我趴在床上听着老肥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惊,今天晚上的芦花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三更半夜的,她在竹林里面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说,她之前一直就躲在竹林里面,而那件挂在竹子上面的衣服正是她之前脱下来的,我越想觉得头皮越麻,之前的那种不好预感一直挥之不去,而且我隐隐地觉得这与出现在竹林之内的芦花有着极大的关系。回想起这些天芦花的一举一动,我心中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那林蓉的死,说不定与芦花有关,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毫无征兆地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