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慕绵绵走到阿缘身边,低声和他说了句。
“我树屋后面的篱笆墙里有没收完的粮食,我允许你单独进去,把粮食收了供你们这段时间生存。”阿缘看着她,点点头。 “谢谢。”
“不用谢,留给你我比较放心。”
篱笆墙里面,被她洒满了毒粉。 中毒的时候他只能自保,护不了任何人。 部落出发,留下来的十几个族人,全都是年迈体弱的老狼,还有两个连走路都困难,身上的狼毛都干枯落败。 阿缘是他们抚养长大的,因为他是其他部落留下的遗孤,不属于这个部落,但最初的这些族人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育,从没苛待他。 所以在听说部落迁徙的时候,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首领看到阿缘,无奈的叹气。 “你应该和他们一起走。”
“首领,我应该留下来保护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哪里有粮食,我们会熬过这个冬天的。”
狼族寿命很长,自然老去的状态下能活将近一百五十岁。 现在这些年迈的族人,基本上都过一百岁了,首领稍稍年轻些,八十多岁。 但也过了壮年。 光靠他们不可能捕到足够吃猎物,所以阿缘心底里对慕绵绵很感激。 她虽然走了,但留下了食物。 安抚好这些老人,阿缘出发去慕绵绵提到的篱笆墙内。 墙外是一圈坚固且结实的木桩,密不透风的将里面围起来,阿缘照着慕绵绵说的走到某处把木桩轻轻往上一抬。 果然,一道缺口露了出来,走进去一看,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竟然郁郁葱葱,生长着一片片茂盛的植物,其中不仅有果子,还有未收割的稻子。 阿缘见状,心里松了口气。 有这些,他们就不用冒险出去捕猎了。 就在这时,他的鼻翼动了动,一股奇怪的味道顺风扑了过来。 还不等他反应,脑子猛的一阵混沌,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摇摇摆摆强撑着走出去,刚从缺口钻出来,庞大的身子就直接倒下了。 倒下之前,阿缘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圈并不明显的白色粉末。 不等他深思,眼前便彻底黑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意识回笼,身体却早已经被冻僵,入眼一片白茫茫的雪,身上也被积雪覆盖。 他这是睡了多久?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脑子里仍然像是有什么在搅动,疼的他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这时,一道尖锐的狼嚎声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瞳孔收缩,呼吸一滞。 是首领的声音! 他们被袭击了! 阿缘顾不得头疼直接化作兽性,跌跌撞撞的朝着领地冲过去。 入眼,一片猩红。 强烈的血腥味让他分不清这是族人的血还是其他兽人的血。 熊族的吼叫声就在耳边,阿缘抬头一看,领地的树屋上,四头熊族兽人正在疯狂的掠夺。 而那些躲藏起来的老狼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 熊族在冬天是不会苏醒的,但今年冬季格外漫长,竟然让暴躁饥饿的熊族提前醒来了。 一见到健壮的阿缘,为首的熊族咆哮一声毫不犹豫的从树屋飞扑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撕咬而来。 熊族的个头是狼族的三倍大,如果是一对一碰上他可能还有胜的希望,但现在是一对四,他死路一条。 作为狼族最大的天敌,阿缘没想到,族人刚走这些熊族就苏醒了。 看到熊族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有些绝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与对方撕咬在一起。 雪白的地上溅满了点点红梅,其他熊族见族人不是阿缘的对手,纷纷纵身跃下打算速战速决。 阿缘一口咬住其中一头熊族的脖子,打算死也不松口,熊族侵犯狼族地盘最起码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黑色的箭矢,“嗖”的一声划过耳边然后精准无比的刺进了一头熊族的眼睛里。 吃痛的怒吼声响彻整片树林,其他熊族还没反应过来,接连五六根箭矢从空中飞射而来。 然后那些熊族一个抱着胳膊一个捂着大腿,还有一个捂着疯狂冒血的眼睛,无头苍蝇似的挣扎咆哮。 阿缘见机一口咬断了嘴里熊族的脖子,然后趁着他们受伤,一鼓作气的冲上去疯狂撕咬。 四个熊族,最后跑了一个。 但还没跑出部落,就被身后射来的箭矢给扎透了心脏。 很快,部落陷入一片死寂。 整个林子里的兽人都听到这边的吼叫声了,来自森林里最强大的熊族,所以谁也不敢凑近。 阿缘喘着粗气,獠牙上还挂着一丝丝往下垂落的鲜血,绿色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最后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江来跳下树,砍断了绑住首领的绳子,然后又放开了其他被抓的老狼。 其中几头已经死了。 被饥饿的熊族直接分食了。 剩下的几个已经面如死灰,满心绝望了。 可看到那些熊族一个个死在面前的时候,他们先是震惊紧跟着便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来走到首领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势。 一条胳膊被咬断了,不过问题不大,稍微包扎一下死不了就行了。 “阿来?!”
首领一脸震惊的看着江来,显然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当初听大祭司说她离开部落的时候,首领还有些失落,这么长时间没见,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可现在她却活的好好的,甚至在狼族受难的时候,救了他们。 江来没空在这里和首领搞什么父女情深。 他们俩之间的父女情少的可怜,雄性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崽的情绪,更别说自己还只是他众多孩子里的一个。 “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大家受伤了,走不了多远。”
确实,熊族凶残,把这些老狼一个个咬的是七零八落的。 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本来年纪就大,现在还一个个的都成了残废。 唯一没残的也就那头年轻的雄性了。 阿缘走过来,又仔细看了江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