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我这边的异样,我的手刚接近他的胳膊,他就立即闪避开老远,仿佛在戒备着什么似的,在离我大约两米的地方警惕的盯着我,我这才头一次看清了那黑衣人的面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但面容却清秀得不似男子,还透着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妩媚之气,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禁让我有些浮想联翩,然而他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刃,杀气如风暴般升腾而起,向我袭来,我不闪也不避,只觉这杀气令我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都激动不已,一种类似于捕食的欲望不断在我脑中盘旋,杀了他!杀了他!说是迟那时快,我已经冲向了那黑衣人,他那化为利刃的双臂交叠在胸前,映出了我那发红的瞳孔和嘴里白森森的尖牙,我的手也不知何时长出了尖利的指甲,划在那利刃上,竟然摩擦出了火花!然而我却完全没对自身的变化感到惊讶,已经兴奋得忘乎所以,一个敏捷的转身,另一只手就往那黑衣人头部袭去,那黑衣人却不躲闪,只听“刺啦”一声,他肩膀上竟然又无端生出好几把利刃,直冲我手臂而来,我心下感到危险,却已来不及避开,但我右臂上的花纹忽而诡异的一亮,那利刃接触到我的手臂竟然尽数断裂,我想起在蜘蛛的巢穴中也出现过同样的状况,只不过那时候我是狼的形态罢了。我的手擦着那黑衣人的头发过去了,衣服的帽子落下,赫然竟是流水一般的长发垂下,我不由得有些愣神,这……真的是男的吗?那黑衣人却嘿嘿一笑,抓住机会就将那利刃朝我腹部刺来,只听一声脆响,依然是那黑衣人的利刃断裂在地,但他不怒反笑,只一瞬间,他全身上下竟然又生出无数利刃朝我袭来,除了最普通的刀剑,还有什么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棍,十八般兵器差不多也全了,我下意识的后退闪避开去,就算我真的不怕刺,这阵势也实在有点太夸张了!那黑衣人见状,却又是嘿嘿一笑,那么多兵器又是一瞬间全都缩回体内!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那黑衣人却解开黑袍,赤身裸体的站在我面前,说道:“那这招又如何?”
这下我可真是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了,且不说这黑袍之下竟然什么都没穿,这在战斗时脱光衣服的举动我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我还在疑惑,他整个人却活生生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就连气息也没剩一星半点!可我又分明知道他就在我附近潜伏着、窥伺着,没想到一向是捕猎一方的我,现在竟然成了被捕猎的对象,只是这感觉,怎么好像还有点熟悉呢?我闭上眼睛,努力想去抓住些什么,但我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除了越来越沉闷的气氛和自己的心跳,几乎什么都感知不到。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而,我头顶上方的一丝微弱的风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借着若有似无的月色,我看到一把闪着淡紫色光华的巨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无息的向我刺来,我心下顿觉不妙,却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双臂向上交叠,硬生生的接下这一击,我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胸中好一阵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了,没等我缓过来,那巨剑却又立即变成了那黑衣人,说道:“抓住你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的肋骨全部突出皮肤,变成了半月形的巨大弯刀,朝我合抱而来,那杀气和灵力全都均匀而纤细的包裹在那刀刃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刀刃一定可以割开我的皮肉!我就这样被利刃围在了中间,但难道我就要这样被碎尸在这变态的胸前?等等,这情景,是不是好像在哪里遇到过啊?当时我是怎么办的来着?虽然我还并没有想起这人究竟是谁,不过逃开的方法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分外无语地抬起膝盖,对着那家伙下半身就是狠狠一下,那些刀刃立即停下了,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几秒钟后,刀刃就全都老老实实的缩回去了,那家伙捂着下半身痛苦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毛这小子看了这出好戏,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说道:“飞廉啊飞廉,都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不吸取教训,哈哈哈哈哈哈……你和蠢狼过招,十次有九次败在这上面!真不知你的脱衣癖什么时候能好!哈哈哈哈哈!”
“什么脱衣癖!衣服会增加空气阻力,太碍事了!不懂就别乱说!”
那黑衣人呲牙咧嘴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满脸的愠怒。我却总觉得飞廉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加上刚才打斗的时候总有些情形有种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莫不是这家伙我原本就认识?不对,是荒原本认识才对,但荒这家伙也没告诉我啊!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梦到荒了,想到这里,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我就不跟你废话了,说正事儿,这山上出现的鼠尾灵芝,是不是你自己院子里养的那些?”
白毛却话锋一转,说道,见飞廉没有回答,一副默认的样子,白毛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连声音都变得冷了起来:“你要归隐山里是没什么,但道士有没有说过,不能养鼠尾灵芝这一类的东西?”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