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自然不会去找白庆波拼命,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愣头青,这几天的无妄之灾,更是让他的心性变得沉稳了一些。离开警局后,孙泽直接打车回到了小区。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孙泽停下插钥匙的动作,将身子往门上凑了凑。“姐——你怎么那么傻呢?本来你和他就没有感情,现在他马上就要住监狱了,我咨询过律师,受害者那种伤势,少说也得判他个三年,难道你就等他三年?还不赶紧趁着这两天和他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站在门外的孙泽强忍着怒气,紧跟着又听到了岳母的声音。“就是,若儿啊,你弟弟说的不错,本来我和你爸也认了,谁让咱们没那个福气,不能像二房、三房那样,找一个有家世有能力的女婿,可是他学好也行啊!以前虽说废物一点,可是也不惹事,现在可倒好,居然敢打架,还把人家打成了重伤,今后不定惹出什么事呢!还有,她那个妹妹,看着多乖巧,哼,谁知道背地里居然干那种勾当!”
孙泽气的脸色发白,握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若儿,你妈和你弟弟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意见啊?”
是啊,白若会是什么意见?孙泽的心跳开始加速,好大一会儿之后,这才听到白若的声音:“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孙泽现在这个情况,我去提出离婚,总感觉有点落井下石,我真的做不到,你们就不要逼我了。”
孙泽松了一口气,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防盗门。“姐,你现在要是不和孙泽这小子离婚的换,你作为他的妻子,将来可是要背负不好的名声啊!你可别傻了,现在离婚,回头对完宣城两人早就离婚了,你现在要是不抓紧离婚,将来后悔可是就来不及了!”
白庆波说的唾沫横飞,扭头看见孙泽后,嘴里依然说道:“离开了孙泽,凭你的样貌,再找个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你怎么在这里?”
白庆波总算是回过神来,伸手指着孙泽惊呼道。孙泽这下坚信,果然不是白庆波突然善心,让那些人突然不追究自己的责任。“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虽说只是对白庆波说的,孙泽的目光却将岳父和岳母扫了个遍。“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好像我们不高兴你出来似的!”
短暂的惊讶后,岳母率先恢复了平静,讥讽道,“你是怎么出来的?该不会是从卫局里面逃了出来吧?”
“是啊,孙泽,你是怎么出来的?”
白若跟着问道。孙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白庆波替自己解了围。“哈哈——”白庆波装腔作势的笑了几声,大声说道:“我就说嘛,我朋友怎么着也是要给我点面子的!看来他们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是啊,孙泽,你还不赶紧好好谢谢庆波,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他可是忙坏了,每天都出去给你跑事儿。”
白林生欣慰的笑道,不知是真不知道详情,还是在颠倒黑白。孙泽心里清楚,到目前为止,这次的事情就是个糊涂账,看了眼白若,从她眼里看到了单纯的欣喜。罢了,先就这么糊涂着来吧。“是啊,庆波,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不、不客气。”
白庆波干笑道。“你见到你的朋友后,也替我说声谢谢。”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白庆波拿出手机,向着阳台走去,“真得好好谢谢他们。”
岳母本就对孙泽被放出来感到不满,见他还一直伴着脸,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些人良心真是让狗吃了,别人因为你的事付出了那么多,回家后居然还好意思使脸色说怪话,真是没家教!”
“妈,你别说了。”
白若赶紧制止母亲之后,又看了一眼孙泽,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孙泽从白若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满,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打过了,”白庆波脸色阴晴不定的走了进来,“果然是他们念在我的面子上,这才同意不再追究孙泽的责任了。”
白庆波没有坐下,继续说道:“你们聊,我需要出去一趟。”
“是去见你朋友吗?记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不要像某些人似的,一点也不懂得感恩!”
白庆波离开没多久,岳父白林生和岳母郑芸觉着很是无趣,就也起身告辞。“孙泽,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到了公司,记得去找我一趟。”
“好的,岳父。”
孙泽应道。房间里只剩下孙泽和白若两个人,白若知道刚刚家人劝说自己离婚的话被孙泽听到,虽然自己心里也不赞同家人的打算,认为那有落井下石之嫌,但又不能说给他们的不是,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打算。这种感觉,这么可能向孙泽说的清楚。“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说话吗?”
“那个……你还没吃饭呢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刚说完,孙泽心里就忍不住鄙夷自己。白若心里也不好受,如果孙泽能够对自己发个脾气,倒也算个男人,自己也好趁机解释一下,怎么莫名其妙就说到了吃上了呢,真是没出息。“不吃了!我还有事儿,你不用等我!”
白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起身向门口走去。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锁上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感觉我才是没理的那个人呢……”“你们脑子被门给挤了吗?”
酒店包间里,白庆波指着面前的几个人气急败坏的骂道,“多好的机会啊,让你们这帮王八犊子给毁了!”
白庆波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烦躁的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白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黄毛在老大的示意下,苦着脸说道,“‘老疯子’的大名您听说过吗?那可是咱们深州市的一个传奇啊,在道上有着尊崇的地位,他派人找到了我们,哥儿几个得罪不起啊,别说是让我们不追究责任了,就算是让我们翻供,我们也不敢不听啊。”
“靠!你们这群白眼狼,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拉稀了呢?一个老疯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白庆波大声吼道。“嘘——”这几个男子的老大赶紧制止,压低声音说道,“白少,您声音小点儿!隔墙有耳啊,万一传到老疯子的耳朵里,让他知道咱们背后发牢骚,别说是我们几个了,就连您也会有麻烦!”
见他脸上的紧张不似作伪,白庆波这才认真道:“老疯子到底是谁啊?怎么把你们吓成这个怂样?”
“看来您是真不知道了,也难怪,他就是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儿而已。”
“你还敢逗我?”
白庆波怒道。“逗您?我哪敢啊——金蔓钰在地下世界的势力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就算是她,见了老疯子也得尊称一声‘疯爷’!不仅如此,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金曼钰都会亲自去给他贺寿,您说,这个‘疯爷’是不是个牛人?”
白庆波倒吸一口冷气,一口一口抽着烟不说话。见气氛有些压抑,男子给白庆波面前的酒杯填满,说道:“白少,不说这个了,来,喝酒。”
众人端着酒杯开始吆五喝六中,靠近门口的黄毛嘟哝了一句:“好像再过几天就是疯爷的生日了。”
声音不大,没有人在意,黄毛也就随口一说,见饭桌上没人言语,无聊的撇撇嘴,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