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烨勾首,单手插袋走过来,“结果已经出来,渠老板选择了周景颢。”
“周景颢吗?”
听到这个结果,许韵晚还是有些意外。渠老板离开时,明显表达了对周束的喜欢,怎么会选择周景颢?许韵晚眉间的小纠结自然没能错过周凛烨的眼睛。“他没选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方案不够优秀,是因为欠了一个人情。”
“周束与周景颢的方案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以人情为重。”
“人情吗?”
许韵晚咀嚼着这三个字,脑子自动分析了起来。渠老板能欠谁的人情?周景颢的?许家的?若他欠的是周景颢的人情,当场就能拍板做决定用周景颢的方案,没必要等到现在。许家的吗?似乎更不靠谱。终究许家层次在那儿,要是真能攀上渠老板这样的大人物,公司也不会今时今日还是这个鬼样子。越想越不清楚,许韵晚索性也不做多想,只道:“谢谢五爷告诉我这些。”
刚好周影放学到家,两人一起进了房。周景颢这一次赢了渠老板的合同,和周束算打成了平手。接下来的竞争会更加激烈。许韵晚并不惧怕竞争,只是输得这样莫名其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离开周家后,许韵晚一路想着心事。快到家时,郑希娅的电话打了过来,“小晚哪,我刚刚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了许清歌,这个坏女人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一直逗留在小区门口不肯走。”
“她又没进来,我不好叫保安赶他,但总担心她憋着坏心思害你,特意提醒你一下。”
“许清歌吗?”
听到许清歌的名字,许韵晚立时敛了神。她不怕许清歌对自己做什么,担心的是她对悠悠不利。虽然上次已经通过于敏凤警告了许家人,但许清歌那人脑子不是那么清明,一犯起混来不定做什么。许韵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到达小区门口,她果然看到了许清歌。大半夜的,穿着露脐装和热裤在门口一晃一晃,卖弄风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做生意的小姐跑到小区门口招揽生意来了。许韵晚看到许清歌的时候,许清歌也看到了她,摇曳着身姿就走了过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我说许韵晚,你到底还是输了吧。我就说了,跟我们斗,你还嫩了点!”
许清歌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下巴撩得高高的,目中无人。显然,她是特意来炫耀自己的胜利的。知道了她的意图,许韵晚反而松了一口气,也不回应,只淡漠地看着她。她的沉默看在许清歌眼里,就是挫败和认输,更加得意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我妈咪的功劳。她不仅帮我们保住了合同,还帮我把景颢给定住了。从此以后,景颢再不会多看你一眼,只会死心塌地地对我好!”
许清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跟许韵晚说这些话。说完了,炫完了,心满意足,扭着腰身便上了一旁的小车,扬长而去。背后,许韵晚看着许清歌远去的车影缓缓缩紧了眉头。竟然是于敏凤帮的忙?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于敏凤认识人有多少是个什么层次,她心里多少有底的。以她的人脉,应该不足以搭上渠老板这条线啊。当然,许清歌在这种时候是不可能说谎的,所以,真跟于敏凤有关了。于敏凤难道还隐藏着她不知道的人脉关系?许韵晚在外头站了一阵,而后拿出手机去拨小雪的号码,“小雪,于敏凤这几天都在家吗?”
“夫人啊,她现在牌瘾越来越大,除了许先生在家的时间基本都泡在麻将桌上。昨天跟前天凌晨才回家,今天都到这个点了还没个人影呢。”
小雪的声音在那头响起,说完一阵啧啧叹息,“她这么没日没夜地打下去,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许韵晚才不关心于敏凤要命不要命,但她明明记得于敏凤常去的那家麻将馆十点钟关门。她还曾特意打听过,说麻将馆是他们圈子里要好的一个富家太太弄的,因为怕老公不开心,所以每天十点必散场。麻将馆十点钟散场,她凌晨才到家?这中间的几个小时去了哪里?许韵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挂断小雪的电话后叫了辆车,径直去了那家麻将馆。麻将馆的门果然是关着的!许韵晚绕着麻将馆走了几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之前于敏凤出现过的那条巷子。当时没有多想,可此时想来,于敏凤当时似乎有些紧张?她迈步朝那条巷子走去。才走到巷子口,就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接着一束灯光打在门口,正好照亮门上的人。那是两个人,正忘情地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灯光十分昏暗,不足以看清楚人脸,但那条碎花旗袍还是让许韵晚看到了。那不正是于敏凤一个月前花高价买的吗?这事儿她并没有亲见,还是小雪告诉她的,并悄悄发了图片给她,吐槽于敏凤五十好几了还穿这么性感的东西。当时小雪还开玩笑,说于敏凤这是想穿着这衣服和许西山情趣一番,为许西山生个儿子。敢情,她买这裙子不是为了许西山,是为了旁的男人?于敏凤……早就出轨了?许韵晚不由得退开一步,隐在一条小小的狭缝里,等着人走出来。她并没有等太久,男人很快松开了于敏凤,显得极为谨慎。他连告别都没有,转身进了屋。从头到尾,他都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楚男人的长相。于敏凤踩着高跟鞋走出来,脸上浮起点点红晕,走路的身形都透着某些事儿后的畅快味道。她径直从许韵晚藏身的地方走过。直到她上车离开,许韵晚才慢慢走出来,唇角,已然勾起了讽刺。许西山和于敏凤人前秀得一手好恩爱,认识的人都以为他们感情亲笃,原来于敏凤早就婚内出轨,在许西山头上种下青青草原了!许韵晚假装租客在周边打听了一番,想要探寻那个男人的身份。“每次门都关得紧紧的,也不跟周边邻居来往。”
“平日里头就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做打扫的。那老人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好像有时还会进去一辆车,直接开进大门里,从不停留。”
“那车的号牌都拦了的,谨慎得很。”
“我劝你啊别打那房子的主意,没戏。”
房东大婶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一听许韵晚问到那栋房子,立马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房子的主人是谁。”
房东大婶说得越玄乎,许韵晚越意识到那个男人不简单,也越发确定,于敏凤是通过他联络到的渠老板。面对这样神秘谨慎的一个人,仅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查到他的背景身份的,就算查到,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过,这事儿也不是非她去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