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廷昊双手紧紧地拽着车门,“婉儿,我今天死也不会松手的。”
反正松手了也是死。黎齐峰再三交代过了,如果不能和赵婉儿结婚的话,继承权压根没指望。以后处处受那个私生子碾压,顶多就是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也没区别的。赵婉儿丝毫不心软,依旧对司机吩咐,“开车。”
司机担心弄出人命来,脚在油门和刹车之间犹豫不决。黎廷昊苦苦哀求,“婉儿,人家死刑犯都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你总得给我个机会为自己辩解几句吧?”
“呵……辩解?”
赵婉儿被气笑了,斜眸睨了一眼,“一个阴狠毒辣冷酷无情的爹,教出了一个拈花惹草不务正业的儿子,和一个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女儿。这样的家庭,我高攀不起。”
“婉儿,你……你在说什么?”
黎廷昊脸色凝固。他知道,那个拈花惹草不务正业的儿子指的是自己,说黎廷雪嚣张跋扈尖酸刻薄虽不中听,但也算事实。想不通的是,在自己心里一直是英明神武,睿智和善的父亲,怎么会被赵婉儿用“阴狠毒辣冷酷无情”来形容。赵婉儿嘴唇抽动几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说到底这是黎家的家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今天本来就是以黎廷昊朋友的身份来拜访黎老爷子的,又没到正式谈婚论嫁那一步,没必要多事惹得一身骚。想到这儿,赵婉儿都有点后悔,刚才不该一时气愤,给黎齐峰一家那么精准又难听的点评。她神情寡淡,语气清冷,“回去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爸,至于我跟你之间的事就此作罢。你松手,给彼此一个体面,我们好聚好散。”
“不,我不松手!”
黎廷昊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任凭赵婉儿给他讲了一堆大道理,就是油盐不进。他心里只认定一个想法,要想跟黎慕尘争继承权,就不能失掉市长千金这棵大树。赵婉儿耐心被耗尽,收回视线,眸光深冷地盯着司机,“开车,出了事我担着。”
一听这话,司机毫不犹豫地挂挡,把脚放到了油门上。轰地一声,赵婉儿所坐的车绝尘而去,黎廷昊被拖行几米后狼狈地趴倒在地,还因为惯性作用,不由自主地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黎廷雪瞥见在边上无动于衷的黎慕尘和秦晚宁,狠狠地瞪了一眼,“看戏吗?看到我哥这样也不帮忙说说话,还说什么一家人!”
黎慕尘和秦晚宁交换一下眼神,面无表情地转身进屋了。黎廷雪气得跺脚,愤愤不平地走上前,扶起哀嚎不止的黎廷昊。看他脸上擦伤了一大块,渗出丝丝血迹,蹙眉道,“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哭给谁看?赶紧去洗把脸收拾一下,省得让人看笑话。”
黎廷昊闻言,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厅。看到黎慕尘和秦晚宁两口子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瞬间不爽了,“你俩还有点当弟弟弟妹的样子吗?也不知道上前帮忙。”
秦晚宁正准备开口,被黎慕尘轻轻按住手背阻止。他慵懒地掀眼皮,“帮你拖住车,还是帮你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