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此前没有任何交集。可偏偏她就是那般亲昵熟稔,连陆安也是,一个两个藏着小心思和秘密,把他沈南远当做局外人,瞒着他欺骗他。他很不爽,非常的烦躁。谢月棠要当真喜欢陆安,那他算什么?之前她狂追示爱算什么?沈南远这个名字岂不是活成了笑话?太子爷深呼吸好几口气,哑着声音,再次问。“我和他,谁重要?”
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她回答得好,他可以念她年纪小,对外边的世界好奇,既往不咎。谢月棠无语,觉得他一定是有点毛病,人不傻是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无论是沈南远,还是陆安,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好吗?太子爷呼吸急促,声音更加喑哑,字眼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和他,你选谁?”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得浓了,木地板上积了一大块血泊。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捏着谢月棠的下巴,指腹在鲜艳唇瓣上摩擦着,带来沙沙的触感。危险且可怜。望着地上刺眼的红,又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谢月棠心脏莫名一抽。她张了张唇,明显感受到脸上的手掌在受力。毫不怀疑,要是答案不满意,沈南远今天真的可以发疯在这里掐死她。“……”见她沉默,他咬牙切齿。“答案!”
谢月棠别过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选他。”
国师有回去的法子,而且还屡次救过她性命,也曾在朝堂上痛斥克扣军饷的贪官。不如说,没有陆安,她不一定能走到镇国将军的位置。亦师亦友亦兄不作假。而沈南远是谁?一个霸道、自以为是的人。一段露水姻缘的表面丈夫。和二十多载的纪国生涯比起来,孰轻孰重不用分辨。“他”字还没清晰的吐出来,就被沈南远用嘴唇给堵住了。太子爷不想听她多话,更不想听回答,他只要人待在自己身边就行。谢月棠觉得唇瓣一痛,紧接着口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也不知道他暗自咬牙多久,才能达到跟血水一样的浓度。这个带着惩罚性质的吻又凶又狠,如同残风暴雨一样疯狂侵略,让她招架不住。往常她一定会反抗,但脑海中想着见到的越来越多的故人,和宋玥玥的那句话,她没有动弹,反而默默承受着,静静地感受着身上的痛。明明已经把人吻住、抱住,沈南远却不开心。相反,他更气了。此刻他只想她回应一二,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乐于接受。沈南远不接受沉默安静的她!尖牙在唇瓣上又愤愤咬了咬,凌冽的雪松味道一窝蜂地往鼻腔涌入,谢月棠听到他说。“选我。”
话语说得咬牙切齿,仔细品味还能尝出底下的不甘和祈求。“……”仍旧无话。沈南远遭不住了,他退了出来,用流着血的手背擦了擦嘴角。谁知,一抬眸看见的就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她哭了。他惹哭了她。谢月棠吸了吸鼻子,把眼眶里的泪水给压回去,努力板着脸对峙。可那双泛红的眼睛,和委屈的小模样,让嚣张霸道惯了的太子爷呆怔在原地,举足无措。见多了她龇牙咧嘴的嬉笑,和她狡黠逗人的气人,也见过一次她双颊含春的娇羞,沈南远却是怎么也没见过她哭的模样。如今竟在这里见到了,始作俑者竟还是他自己。沈南远说不清现在内心的感情,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又慌又乱。带着薄茧的指腹胡乱擦去她眼角的泪,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不哭不哭。”
她眼泪更多了。“不哭了好不好?”
谢月棠咬着唇瓣,没有应声。泪水愈发地汹涌,沈南远擦都擦不过来了。没过几秒,甚至都听见她哭得打嗝的声音,顿时让太子爷像个愣头青一样,只能干瞪着眼。谢月棠想不明白,她只是想见陆安一面,三五分钟就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