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谢月棠感受到了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愤怒。明明她以前也是彻头彻尾的大地主,纯正的贵族。但她现在真的好想打沈南远一顿!“房子不是已经分配给我了吗?”
沈南远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只是给了你租赁权、暂住权,但归属权还是我的。”
“除非……”她大概明白了,又一次被牵着鼻子走了,追着问。“除非什么?”
太子爷眼皮一掀,扫了一眼禁闭的卧室房门,幽深的眸子里闪过精光。“你要是和我完成事实婚姻,这套房子也不是不可以成为婚后资产,变成两人共有以后,归属权自然也归你了。”
不是很了解现代法律制度的谢月棠足足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清楚之后,胸腔中蹭地升起怒火,这个狗男人怎么万变不离其宗,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把她拐上床!最终,向来讲道理的女将军使出了大杀招,开始耍无赖了。她脚一跺,目一瞪,双手叉腰,一副刁蛮霸道的模样。“我不管,现在你就是给我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倒打一耙。”
要是毒蛇想要咬死农夫,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毒蛇怎么能想着强上农夫呢?畜生都干不出来这事!见她急躁跳脚的模样,沈南远心情十分愉悦,半个身子倚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看她。颇有种耍无赖那我就比你更无赖,诶,我就是赖在这里不走,看你能怎么办?谢月棠肺都气炸了,无比后悔自己把人带进家门的举动。或许当时她就应该让他冻死在外头,心软要不得!随着两人距离的拉开,一直缭绕在鼻尖的茉莉花香味散开,被另一股食物的味道给代替。太子爷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煮了什么?”
“啊!”
想起自己在灶上炖着的美食,谢月棠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溜烟地跑开了。揭开锅盖一看,果然已经糊底了。好好一汤面,硬生生的变成了焖面,晚饭没着落了,呜呜呜。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好不容易要休息了,又被狗男人吵醒,还因为处理他浪费了不少力气。先前为了偷懒打算直接睡觉不管饿意显然已经不行了,空空如也的胃无时无刻强调着存在感,她只能简单煮把面条对付对付。她越想越气,觉得一切都是沈南远害的,只想把这个灾星立马送出家门。空气中满是食物诱人的味道,太子爷闻着味就跟着到了餐厅。餐桌上摆着一个小碗,盛着汤汤水水,颜色清亮,有着琥珀色的光泽。水面上飘着陈皮葛根,低下沉着山楂乌梅,料很丰富。这是一碗醒酒汤。出自谁手,猜到不用猜。眼底划过一抹惊讶,谢家的掌上明珠还会下厨?那群变态妹控竟然舍得?心里感叹着,沈南远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坐了下来,端起了小碗慢条斯理地喝着。醒酒汤温度正正好,味道也是酸酸甜甜的,酸占据了大部分,不会让人觉得甜腻,偶尔吃着点山楂粒十分的开胃,正适合刚吐完的他。暖暖的温度一瞬间将他给包裹住,仿佛徜徉在温暖大海里一样惬意。向来挑食的太子爷竟然把醒酒汤喝了干净,甚至觉得意犹未尽。醒酒了,开胃了,肚子里就缺点食物了,欠着饱腹感。沈南远放下小碗,又顺着味道摸去了厨房,正好看见她对着碗里有些焦糊的面条满脸纠结。出生贵族世家的谢月棠倒是没有养成浪费的性子,加之多年从军让她更是对粮食格外的珍惜。这碗面条糊了,倒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最好的味道已经被改变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想着,是因为沈南远而弄坏了她精心制作的食物,就很气。于是就演变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尴尬局面。而胃里空空如也的太子爷正缺点吃的,他极为厚脸皮地大手一伸,从她手中抢走大碗,悠悠地走了出去。“!”
怎么还抢食了呢?他缺这口粮??怒火又上一层楼,谢月棠追了出去,正要开口大骂,余光就看见已经空了的小碗,里面醒酒汤不翼而飞。她顿了顿,“酒醒了就离开吧。”
谁知沈南远抱着面条碗,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对她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吃着。那矜贵优雅的姿态仿佛面前吃着是什么高级大餐,而不是一碗糊了的面条。是啊,身为沈氏的掌权者,帝都的太子爷,他沈南远什么时候缺一口吃的了?他什么买不到?有多少人抢着赶着要给他送吃的?但他缺一口她做的吃的啊!本以为味道会很难吃,沈南远却没想到味道竟然很不错,虽然糊了点,但不难尝出她是花了心思的。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和他吃过的很多食物都不一样,里面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一尝就上头,筷子根本停不下来。厨娘谢月棠却被气死了,感觉自己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只要他不搭理她,他沉默不言,她就没折了。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食物清空,甚至连糊掉的面快都没放过。她咬牙切齿地心想:吃吧,吃吧,明天就拉肚子拉死你!放下碗筷,沈南远又跟自己人一样,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抽出一瓶苏打水解渴,动作极为自然,甚至连苏打水所在的位置看都没看。他当然知道在哪里,他给谢月棠置办的房子、挑选的装潢,里面的卫生打扫和食物采购和他的标准是一样的,当然有符合他胃口的饮料。见他终于吃饱喝足,谢月棠始终不忘初心。“可以走了吧?大爷!”
沈南远勾唇一笑,反击道。“我是大爷,那你是什么?大娘?小棠子?”
他点了点头,“小棠子伺候爷更衣吧,爷倦了。”
“!!”
啊啊啊,他怎么可以这么烦人!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无能狂怒模样,太子爷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就在谢月棠要用武力驱赶人,把他扛着丢出去的时候,门铃忽然响起。门外传来一道女声,询问道。“谢月棠,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