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郁司城,“你哪来的照片啊?”
郁司城定定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依旧不开口。越灿的视线折了回去。他其实已经有挺长时间没见殷玥了,可虽然小孩子长得快,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郁司城会有她的照片?竹烟给的?不可能,这个最不可能了。那谁给的,他自己拍的?终于,一旁的郁司城沉沉的开口:“你认识他?”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他语调里的意味十分笃定,毕竟彼此那么熟悉,郁司城能一眼看出越灿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越灿没办法骗他,终于是点了一下头。“谁?”
郁司城再问。越灿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想了想,反问他:“你跟竹烟已经见过了?”
郁司城似是冷笑了一下,“我问你,照片上的小女孩,是谁?”
空气里安静许久。郁司城定定的盯着越灿,声音越发的冷了,“我女儿?”
问出这句话的那感觉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怪,可郁司城先前是个一点都不喜欢小孩的人,对郁堇川也是严厉无比。可看到这个女孩,他心底第一反应是温柔的。多稀奇?越灿知道瞒不下去了,他也不可能顾及竹烟的秘密了。终于点了头,“是,当初她没流产,或者说……我没让她流产,但是等她醒来,我的确告诉她孩子已经没了,否则她不会走。”
郁司城一双眸子暗了下去,那里头,已经有了暴风骤雨的前奏。“为什么?”
他几乎咬着牙,问。越灿看了他,反正都说了,那就干脆都说了,“为什么?你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么?你知道竹烟出现之后你变了多少么?所有关于她的事,你都犹犹豫豫、优柔寡断,这不是你郁司城!”
越灿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从唐嗣的事情里我就看出来了,她最终会坏事的,甚至……你我早就猜测过你父亲的死跟殷平有关,所以我怕未来她对你影响更大,你们会更痛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促成你们分开。”
越灿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我没想到,来了澳洲,你们居然还是在一起了,可能这就是缘分?”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分,或者因为他见过殷玥,可以确定的是,越灿后来并没有了要拆散他们的念头。如果他们经受不住这些恩怨带来的痛苦,那就自然会分开,否则,他这个外人再怎么操心都没有用,反而显得很残忍和多余。“说完了?”
郁司城的嗓音里只剩了冰冷。越灿可以体会他的心情。他看向郁司城,“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应该很清楚,否则我不会骗她说孩子没了却暗地里帮她保下来!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没了,她这辈子都真的不可能原谅你,也没有了现在的感情,你懂吗?”
“我不懂!”
郁司城一字一句的冰冷。然后从沙发上起身,盯着越灿,同样冰冷的语调,“站起来!”
越灿皱了一下眉,还是照做了。可他还没站稳,郁司城狠狠的一拳迎面就挥了过来!“嗯!”
越灿猝不及防,重重的挨下这一拳,整个身子一下子就歪到了一边,堪堪扶住沙发边才能站稳。可见郁司城有多用力。但他反而笑了笑,再一次站起来看了他。郁司城冷眼看着他的笑,愤怒的脸绷得几乎僵硬,“你所谓的对我好,就是让她离开?就是让我对自己有女儿的事一无所知!”
郁司城没有忘记,他质疑她有孩子的几次,都是越灿说服了他。如果不是越灿,也许,他的质疑会致使他去查个清楚!越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算你知道了殷玥的存在,又怎么样?她就回来吗?”
“好啊,就算她会回来,就像现在这样,她不是从巴黎回来了嘛?然后呢,你和殷平之间的恩怨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你甘心?”
郁司城死死盯着他,“这件事,从现在开始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你可以滚了!”
越灿知道他生气,可也看着他,提醒:“郁南川是在监视看管了,但你别忘了沈方羽还在外面,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说到这里,越灿猛地感觉到了什么,重新看向那个照片,“照片,谁给你的?沈方羽?”
那一瞬间,越灿心都凉了。他对沈方羽越来越了解,只用几秒钟就快速把来来去去想了个遍。眉头死紧,“竹烟回来了?这根本就是沈方羽的戏码,一定是她跟竹烟说了什么,为的就是让她回来,让她离开殷玥,沈方羽就会把殷玥掳走的!”
好一个调虎离山!郁司城已经知道殷玥在沈方羽手里了,死死握着拳,“都是你们的功劳!”
如果不是他们瞒着他,他怎么会少了安排这个环节,他想要把竹烟保护好,把最在乎的都保护好。结果……越灿已经没心思跟他争辩了,“竹烟知道这件事没有?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疯的。”
“殷玥和殷平就是她整个人的精神和生命支柱!当初如果不是有殷玥,她从锦城离开根本不想活!”
越灿清楚沈方羽的变态,所以才更担心。郁司城闭了眼,颓然坐回沙发。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沈方羽稳住,怎么样才能把殷玥接回来。但是他脑子里像烧了一把火,热烘烘的,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她的条件,是要我把郁堇川送过去给她。”
许久,郁司城才沉沉的道。他坐在沙发上,脑袋几乎埋在膝盖间,很痛苦。越灿听完直皱眉,“她要干什么?拿自己的亲儿子当筹码?”
“或者。”
郁司城抬起了头,面无血色,“这只是她一个戏码,根本没打算用殷玥换郁堇川,而是郁家两个孩子她都要捏着做人质!”
她孩子都活不了。她活,也许有希望,就怕她不要命。越灿已经没了头绪,“怎么办?巴黎那边没有人的,要么……只能告诉殷平,他必然有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