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闪身跳窗,但突然又觉得不对。白日钟平崖说话时,声音是变了调的,有些哑,音色有些长,但刚才那句“谁”,他却用了另一种声音,可能是他的原音,音色清朗,甚至……有些熟悉。岳单笙猛地一握拳头,站在原地不动了。床上的钟平崖匆忙跳下床,快速点了屋内的蜡烛,一时间光线乍起……他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钟平崖一慌,端着烛盏的手一抖,险些将烛台砸了。岳单笙与钟平崖四目相对,对方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但眼睛,这双眼睛。他不会认错。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岳单笙就收到京里的信,信是柳蔚寄来的,说钟自羽已经刑满出狱了。但两个月来,他并未见到他,他以为他不会来找他,毕竟他不是没地方去,他可以去定州,魏俦就在定州。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岳单笙心情复杂,他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也只化成一句:“装神弄鬼的有意思?”
钟平崖,不,钟自羽急忙低下头,懊恼,羞愧,整个人都被失落笼罩。被识破,仅仅一天,他就被识破了。他试着张张唇,呢喃着出声,为自己虚弱辩解:“我只是……怕你……”“怕我?”
岳单笙冷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钟自羽咬牙:“怕你不想见我。”
岳单笙没做声,沉默片刻,问:“张师爷呢?”
钟自羽忙道:“他真的家乡有事,已经回去了,不过临走前……我伪装成他一位旧友,提出可以为他代班,他觉得我可以托付……就同意了。”
钟自羽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张师爷被骗,也不能怪他。岳单笙不再多说,转身要走。他双手撑着窗棂,正要再翻出去,后面钟自羽又喊住他。“岳哥……”岳单笙不悦的回头。钟自羽紧张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走门吧。”
岳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