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们的船在中午的时候靠了岸。青州码头有许多官兵巡逻,看到有陌生的船只停靠,立刻来了一整队的士兵,个个手里拿着长枪。小黎带着一个船工,下船时看到外头哗啦啦的一群人,愣了一下,取出自己的路引,交给他们。打头的士兵接过,看了一眼,问:“重州来的?”
小黎点点头,小大人似的道:“对,要去安州探望族亲,路过青州,停靠采买些东西。”
士兵将路引还给他,往他后面的船里看,这是家船,没有官府标志,也没有商贾标志。小黎假装怯生生的问:“大人,这城里出了事吗?以前过来,没瞧见码头有这么多官兵……”那士兵挑眉问:“你从重州过来,重州在松州的南边,你从水路走,不是在松州上的船?松州的码头,不比我们这儿防守轻松吧?”
小黎挠挠头:“松州防守也严密,但不是城里闹了瘟疫,朝廷才严控船只来往吗?”
士兵转了转眼睛,心想那估计是松州的同僚找的借口,毕竟对方是重州人,他们叛军占领了松州,南州,丰州,对于一个重州的过路人,没有必要告诉他太多,也不可能打草惊蛇,把城中情况如实相告。士兵又问:“重州往安州,走陆路不是比水路快吗?为什么要行船?”
小黎道:“咱们是带了老人小孩出门的,陆路颠簸,马车颠得人受不了,行船要稳些,老人小孩只要不晕船,就吃得消。”
士兵又往船里头看。正好这时纪南峥带着丑丑从甲板前走过,一晃而已,士兵们的确看到那老人一头白发,七老八十,那小孩两三岁年纪,走路都不太稳。心中怀疑消减些,但士兵还是很严格,问:“进城要买什么?”
小黎道:“买些药材,米粮,还要雇个丫鬟。”
士兵眼睛当即眯起:“要买人?”
小黎摆手,又一脸莫名的看着那士兵:“就是雇个丫鬟在路上伺候,以前也雇过,到了安州就结钱。”
士兵摇头:“带人走不行,人不能出城。”
小黎有些为难:“我家太爷爷在路上生了风寒,不好让他一直带妹妹,我年纪小,第一次主事,要管上下,心有余力不足,以前都有爹娘陪着,这回他们没在,我第一次当家,大人您发发善心,这要是到了安州,老的,小的都病成一团,我可怎么跟长辈们交代。”
士兵摇头,还是不同意。小黎机灵的塞了一个银锭子过去,笑着道:“我家不止我一个儿子,我排老四,三个哥哥都能干,我虽小,但也要早些锻炼,否则将来长大,爹不信任我,家里的铺子也交不到我手上,大人您就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