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子,两人几乎没什么停顿,你一子,我一子,下的很平均。就这样下了足有一刻钟,第一个交锋开始了。柳蔚一子失误,被杨泯吃了三子。杨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似是放松了些。之后,柳蔚也捉住了他一个空档,吃了他两子。杨泯很镇定,开局不久,互相吃子很平常,这都是为了布后面的局,棋局越到后面才越难,风险也才越大,有时候前面有人还会故意放子,就是为了后局的套路着想。又下了半刻中,柳蔚又吃了杨泯两子,总计起来,她吃了四颗白子,杨泯吃了三颗黑子。杨泯此时也没什么异样,那两粒子是他故意放的,为了布局。但柳蔚却说:“一子,一鞭。”
说完,将手里的黑子放到一旁,握着皮鞭的手,挥过去,就往刘睢身上抽了一下。刘睢还没反应过来,正在出神,猛的一下都被打懵了,也忘了隐忍,猛地叫出了声:“啊——”这叫声,终于透露出他真实的情绪。杨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柳蔚将鞭子放回到桌上,继续道:“该你了。”
杨泯眼底满是愤怒,狠狠的瞪着柳蔚,深吸口气,心情再不如之前稳重,开始变得浮躁。他是想搞波大事情的,看得出,这位柳大人下棋不算好,他前面只要布好子,顶多再过两刻钟,就能完胜对方。他想的局,是个铤而走险的大局,看似前面有输有赢,后面却能绝地反超,是一个非常爽快,能让对方措手不及的局。他故意用这个局,就是想出口恶气,让对方在后面被他全面压制,动弹不得,但现在,却因为对方一子一鞭的话,生生卡住了。要布整局,前面必然要舍弃一些棋子,可他若舍弃,受苦的就是刘睢。他赢了又如何,顶多也就是出口气,为自己赢取一个不会挨打的机会,但刘睢在这过程中,少说还要中十几鞭。棋已过半,还能换局吗?他皱着眉沉思,发现自己想换的局,竟好死不死,都被对方的黑子堵死了。这刻他终于知道,对方一开始就根本不是想与他下棋,是想拿棋来羞辱他,折磨他。“怎么还不下?”
柳蔚靠在椅子上,催促。杨泯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后,直接站起来,冷着脸说:“我认输了!”
刘睢一愣,他下棋差,但也看得出,这是必胜的局,杨泯怎能认输呢,他咬牙道:“还能下啊,你是不是疯了?”
杨泯没看他,只盯着柳蔚,眼底全是愤然。柳蔚问:“输得心服?”
杨泯握拳,眼睛看向别处:“服。”
不服也得服,他根本没得选。柳蔚将棋盘推开,起身,将鞭子挥了挥,抽得哒哒直响,又往刘睢面前走,走到刘睢面前,却没动手,反而转身,看向一直站在旁边,规规矩矩的其他人。“本官知晓你们在想什么,我与杨公子对弈,有不少人都在心底窃笑吧,想的估计是,下吧下吧,下得越久越好,这样,便有人将本官来牢之事通报出去,付家也好,谁家都好,马上便会派人过来,你们便能得以脱难。”
被戳穿心事,好几个人都移开了眼睛,显然是心虚。柳蔚缓慢的道:“你们以为,这消息是说带,就能带得出去的?”
柳蔚这话,是警告,也是将所有人心里唯一的期待直接湮灭。当场就有好几个人脸色发白,眼神闪烁。柳蔚不与他们闲话,瞅着鞭子上的血迹,看向刘睢,问:“疼吗?”
刘睢盯着柳蔚,眼底都是怒:“不疼!”
柳蔚后退半步,再一鞭子,啪的一声抽下去。这回放了一些内力,带着倒勾的鞭子,直接挖走了刘睢胸口一条肉。这次的痛,才是真的痛,刘睢忍不成了,直接嚎叫。柳蔚又问:“疼吗?”
刘睢气疯了,眼底的火光都快显形了,他咆哮:“不疼!”
柳蔚又打。一次比一次重。等到刘睢被打得满头大汗,血肉模糊,他才喘着气,声音都带着哽咽了:“疼,好疼,不要打了,太疼了……”说完,脑袋往旁边一歪,晕了过去。柳蔚身后,这回是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气都不敢瞎乱的喘。杨泯是情绪最为激动的,但也不敢说话,憋着一股子气,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柳蔚用鞭子掰了掰刘睢的脸,又拍了两下,确定人是真的晕了,才对狱卒吩咐:“放下来,关去西边牢房。”
西边的,才是真正的牢房,里面脏乱不堪,老鼠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