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骄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出情景,付子览似乎出了什么事,正被人包围着,七嘴八舌的问候。付子骄想了一下,下仆传回来话说,受伤的是付子勇,怎么付子览倒仿佛身上状况不好?他皱眉走上前。看到他来,人群里有人唤道:“二公子,您可算来了!”
这些公子哥们,都是与付家相识的,付家几位公子,他们都知道,其中付二公子曾经也是与他们一道,斗鸡惹狗,耍耍乐乐的同路人,只是这几年年纪大了,被大公子带着出去见大世面,又谋了差事,开始去给公家办事,才断了和他们这些狐朋交友玩乐。但说到底,曾经也算是合得来的。比起付家那严肃刚正的大公子,如今有二公子来出面,众人心里都是松了口气,总归,不用怕事情闹大,吵到父辈面前去了。柳蔚看着这位付家二公子,瞧其容貌与付子辰分外相似,不禁转头,看了付子辰一眼。付子辰没做声。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没做声。柳蔚不信付子辰是个甘心受辱的,以前在外,付子辰可是野心大得很,脾气大得很,连容棱的面子都不给。就付家这几个公子少爷,柳蔚还真不信,付子辰会惧他们。付子辰想必是打着扮猪吃老虎的心思,这猪就得像猪,狐狸心思,怎么都得压住。柳蔚不习惯这样的付子辰,但她又不好过问。她只凝了神,再次看向付子骄,若没猜错,这位,应当也是付子辰的亲兄弟,同父同母那种。付子耀看到付子骄来,也落下了心头大石,赶紧上前与他细说。等付子耀说完,付子骄就走了上前来,打量柳蔚上下,拱手道:“这位便是柳大人?在下付子骄,有礼了。”
柳蔚回道;“付二公子有礼。”
付子骄:“今日之事,内里误会频频,我付家自该给大人一个交代,只是事情追究起来,定要耗时,眼下当务之急,怕还是令弟的伤势,不若先将令弟送医,等令弟醒过来了,我家那不成材的三弟也好过来了,咱们再坐下,好好将此事摊开了说?”
柳蔚听这人说的倒的确有理,但这一番话,只听一半,便能听出其目的,无外乎一个字——拖。柳陌以送医,付子勇疗伤,等到两人都能清醒的说话时,怕是今日也过去了。等到明日,这一帮公子哥们早已逃之夭夭。付家再跟衙门一说,否认了付子寒安排猎人之事,待时过境迁,柳蔚只怕反倒有理也说不清,若是再狠些,付家直接吩咐衙门找上门来,抓了柳陌以,就说重犯死囚不该在狱外,再往她这京官身上套一个劫牢的罪名,届时,真相调转,青州又是付家做主,她和柳陌以,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柳蔚看着付子骄,眼底露出冷意,“二公子所言,的确是个良策,只是舍弟的伤势,二公子无需担心。柳某不才,杏林之术略懂一二,方才紧急救治后,舍弟已性命无忧,至于贵府的三公子,他脸上那些伤,是在下那鸟儿莽撞了,只是那鸟儿品种特异,三公子若想将来脸上无疤,需得从在下手上拿药,外头那些大夫,能治他的伤,却是治不了根。”
付子骄有些楞然,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医,原本打着先把这人带出围场,再找人来清理林子,最后让付子勇那边拖延些时间,至少拖到祖父寿宴结束,再禀报大哥前来做主。如今对方这一说,却是摆明了态度,不会离开围场。而付子勇那里,对方更是给了说明,若是不来围场拿药,脸上的伤痕永不会消。付子骄不信有什么伤痛疤痕,是大夫治不了,这人却能治的,付家府上如今有几位常驻的大夫,还曾是宫里退下来的,莫非这柳大人的医术,比那些老御医还高?只是这人死赖着不走,付子骄确实有些为难。难道真要像大哥吩咐的那般,将人抓起来算了?如果动手的话,这里的侍卫加起来也有六十几人,要擒住一个清清瘦瘦的书生文官,必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真动了手,之后怕就彻底不能善了了。思忖片刻,仔细取舍一番,付子骄最后还是做了决定,他抬起头,伸手一扬,也不废话,直接下令侍卫群起而攻,将人押下。而随着他命令一落,周围六十几名侍卫即刻群起而攻,柳蔚登时被重重包围。守在柳蔚身边的付子辰,神色一凛,当即要说什么,柳蔚却拦住他,只扯动嘴角笑了一下,问付子骄:“二公子,这是作何?”
付子骄冷声道:“得罪了!”
话落,对侍卫使了个“动手”的眼色。下一瞬,四周人群逼近,手快的,眼看就要抓到柳蔚的双手,将其扣押。却正在此时,半空数道破空之音,接着,那围攻的侍卫们齐齐地“啊”了一声,一个个捂着手,跄踉的后退。待侍卫们站定后,所有人脸上都是惊异!付子骄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还来不及禀报,就见十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出来,转瞬,便逼至眼前,等众人定睛看清,就看到十个劲装凛人,武艺高强的黑衣护卫,已落入人群,一个并着一个的,将那帐前玄衣男子紧密地保护起来。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公子哥们纷纷后退,唯恐自己被伤到,付子骄也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十人,表情紧绷起来。还不待他开口说话,那十个黑衣人已转身,对着那玄衣男子恭敬拱手,齐声道:“属下护救来迟,还望先生恕罪!”
柳蔚只看着眼前十人,表情同样不好。这一道上,她和容棱是轻装上路,身边一共就带了十个暗卫,今日分开时,容棱带走了五人,非往她身边留了五个,这会儿,十个却都冒出来了,也就是说,容棱已经知道她这儿出的事,且派了人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