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被勒死的,身上烂了,指甲和嘴里有污渍,是油炸小食造成。第二行——手上有红点,因为客栈掌柜养了猫。第三行——钱袋里有钱,不穷。第四行——肚子成了个洞。第五行——死前被人从后面打过,所以骨头歪了。柳蔚:“……”尽管没有指望一个外行人真的写出一份合格的验尸报告,但是按照她说的,一个字一个字“听写”上去,也做不到?方才见他一声不吭,只埋头写,柳蔚还以为,这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但实际却是聪明,至少他从没开口让她说慢点儿,埋头执笔,一直跟紧她的脚步写。现在再看,跟紧脚步个鬼。他写的这是什么!都是什么!写成这样,不如不写!柳蔚有些被气到了,脸色难看的瞪视着一脸莫名,不知自己错哪儿的星义,叹道:“我觉得我说的全是废话。”
星义不知先生在恼什么,但听先生如此谦虚,他还是恭维了一句:“你说的挺好的,真的。”
柳蔚想把他暴揍一顿。接下来的验尸,柳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了,闭着眼深呼气,吸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动了胎气。星义接回被柳蔚捏得皱褶的宣纸,抚平了一下,问:“还有别的吗?”
柳蔚心想,有也不告诉你!星义看这人不吭声,就道:“你忙了这般久,也累了,先休息片刻。”
说着,用袖子擦了擦回廊旁的扶位,让柳蔚坐。柳蔚这才顺气一些,走过去坐下。明香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拿着个缺了口的木勺子,接了满满一勺雨水过来,让自家公子洗手。柳蔚凑合着洗了手,明香又拿了手绢给公子擦手。等收拾干净了,正好,星义的三个同伴也都回来了。三人表情难看,缓缓摇头。“怎么回事?”
星义问。其中一个同伴指着地上尸体道:“我们仔细查过了,此人,的确曾有两个傍晚,从后院外的巷子,去过客栈右边儿的茶楼。两次前去,都是茶楼快打烊的时候,但掌柜从不允许怠慢客人,小二就招待了他,而两次,此人恰好都去的同一间厢房品茗,近期包下来了。我们去看了,厢房西面的窗户,正是对准此人客栈房间的窗户。一番搜找,把窗户下的木柜子搬开,地面下的确有藏过东西的痕迹,只是东西,已经不见了。”
星义拧眉:“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说着,一时也有些恼火,而后一顿,看向了柳蔚。柳蔚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星义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的道:“帮人帮到底……”“不帮。”
柳蔚直接道,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鄙夷。星义脸有些涨红,不知怎么方才还很好说话的人,一下就闹脾气了。他在同伴暗示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说:“若是先生能随我等去茶楼瞧瞧,或许会发现其他线索,先生也知,我等也是听命行事,死士命不值钱,穷卖命的,若是完不成任务,或许这条命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