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街市热闹,有不少小孩子在街上打闹。那躲人的青年行走艰难,面上很是焦急,可正是因为他脚步急,这次没撞到小孩,却撞到了正好买完茶果要回来的明香。这一冲撞,明香手里的茶果全掉了!明香“哎呀”叫了声,不依不饶的对着那青年就嚷嚷:“你这人走路怎的不看路,你把我的茶果撞掉了,赔银子吧!”
明香的性子柳蔚知道,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被明香这么一唬,青年又看了看身后,便开始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银子。而就在青年正点算钱袋里的银子时,柳蔚听到,自己身后的雅间门,被打开了。柳蔚收回视线,没有再看窗外的明香与青年。回过头来,朝雅间门口瞧去。这一瞧,便瞧见两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金南芸递给小二两块碎银子,算是打赏,这才对着屋内的柳蔚道:“来了,等久了吧?只是去买点东西,没成想耽误了这么久……”她说着,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雅间内另外两名男子。浮生带回的话是说,柳蔚要与容都尉一起。却没说,七王爷也会一道儿。金南芸眼珠子转了一圈儿,还是利落的朝着容溯与容棱,都行了礼。两位王爷,虚手抬抬,皆知其与柳蔚关系匪浅,并未受全礼。可是,金南芸被免了全礼,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用行全礼……容棱与容溯一改之前针锋相对的相处状态,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雅间门口的另一人。付子辰就站在那里,眉目清和,手持骨扇,端可说是清俊无双,风度翩翩!瞧着房内的几人,付子辰的眼底似笑非笑,在随意扫过容棱与容溯后,他的目光,投射到窗边的柳蔚身上。那把并未展开的骨扇,被付子辰捏在手心,晃晃悠悠。柳蔚看着那把扇子,又看看如今的天气,想了想,问:“很热?”
付子辰没说话,只是将骨扇把玩在指尖,绕了一圈后,才道:“有趣。”
柳蔚不解,这有趣说的是扇子,还是别的。付子辰也没解释,只是对柳蔚眨了个眼,那一眼眨的,可谓魅色丛生,直接将金南芸吓了一大跳!金南芸心有余悸的朝着容棱看去,果然,瞧见容都尉已经满脸沉色!不止是容都尉,还有那位七王爷,竟也是一脸不快!金南芸咽了咽唾沫,考虑着自己要不要说些话来,打个圆场?金南芸还未开口,就见付子辰已是侧身,对着雅间内两个王爷弯腰拱手,微笑着道:“臣,付子辰,见过三王爷,七王爷。原想临时回京,不愿打扰,只与好友二三一聚,以解相思……不想,二位王爷如此客气,竟亲自相迎,还稍事等候,付某,当真惶恐得紧,如此一来,今日一宴,二位便莫要与臣推辞,此宴,臣必请之。”
什么意思,这说得啥话?金南芸听得不免心紧!付子辰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说两位王爷专程为了迎接他,才在这儿等他,还千万交代,一会儿付账的时候,莫让两位抢单,这单必然得他付。这,这是昨晚喝醉了,今日还未酒醒?付子辰一向是适度之人,金南芸不相信付子辰会在正经人面前耍这些嘴皮子。但听付子辰如今这番言辞,却分明是在说笑。金南芸眼睛不禁转了转,转到柳蔚身上。莫非,是为了柳蔚?付子辰,知道柳蔚之事了?金南芸想不明白,现在,也不宜多问。再看三王爷与七王爷的表情,都更加难看了,金南芸不得不出声:“这算哪里的话,子辰远道而来,今日一宴,本就说好我请,为你接风!哪有叫你付账的道理,好了好了,旁的莫说,咱们先入席罢!”
话音落下,金南芸又赶紧给柳蔚打眼色。柳蔚虽还有些话要说,但收到金南芸的眼神示意,还是点头,道:“先入席……”一共五个人,五把椅子,刚刚好。柳蔚坐在主位旁边的位子上。按照规矩,这里身份最高之人,就该坐主位,此人,必然是容棱无疑。只是容溯的身份也同样尊贵,因此,柳蔚坐了容棱右手边,容溯就该坐容棱左手边。可是这位七王爷,却并不打算按部就班,他直接就朝柳蔚那边走去。但还不等容溯在柳蔚身旁落座,一道白影已是晃过,椅子拖沓而开,付子辰,稳稳的落座到柳蔚身旁。落座后,他还仰头,对容溯礼貌的点头笑笑。容溯:“……”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容溯不好直接与付子辰争位,只得满心不快的走到容棱左手边。金南芸见状,干笑着坐到了仅剩的那个位置上,那个位置,刚好隔在容溯与付子辰中间。感受到容溯频频朝付子辰看去的视线,金南芸头皮有些发麻,这便赶紧对外面唤道:“来人!”
立刻有小二进来。金南芸道:“再安个位置,就在这儿。”
金南芸指着自己与容溯中间的空位,还特地用手指点了两下,以示强调。小二脆生的应了,这便出去了。柳蔚却问:“还有人要来?”
“对。”
回答柳蔚的不是金南芸,而是付子辰。付子辰道:“一位友人一道来的,一会便介绍你们认识,说起来,他也姓柳,五百年前,与你莫不是一家人?”
柳蔚想到了之前金南芸的话,问:“他何时来?”
“已经来了。”
付子辰说着,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果然,立在窗前,付子辰轻易的就瞧见了人群中跌跌撞撞的青年。付子辰回头,对站在金南芸身后的浮生道:“小浮生,劳驾你了。”
浮生乖巧的福了福身,转身就出去了。付子辰重新坐下,这次,他顺手将旁边小几上的茶壶拿来,而后举止自然打开柳蔚的茶杯盖,往里头,注入热水,然后再将盖子盖上,茶杯往柳蔚手边送送,再靠近柳蔚耳畔,叮嘱道:“烫,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