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只见过这一次。”
“再仔细想想。”
柳蔚道。小黎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柳蔚神色变得不定起来,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很和蔼慈祥,一出手,便是贡品……这样的人物,不得不让柳蔚想到当今那位乾凌帝。但小黎是见过乾凌帝的,不说在富平县,就是入京后,小黎也进过宫,见过皇帝。若是乾凌帝,小黎应当会认出才是。莫非,当真不是乾凌帝?倘若真的不是乾凌帝,那么能随随便便将贡品等级的物件给一个小孩的,又会是谁呢?容溯的想法与柳蔚一样,也怀疑是他的父皇,但听小黎一再否认,容溯便迟疑了。这羊脂白玉戒指上刻的,是慈悲花,乃是一种来自西方的花。前些年,西域天伢国送来贡品,其中就有两件羊脂玉做成的手镯,一件给了皇后,另一件则给了容溯的母妃,宜贵妃。那只手镯,因着在中原极为罕见,到现在,宜贵妃重要场合还时不时的会戴上。容溯以前进宫给母妃请安,便瞧见其戴着那手镯,上头的慈悲花模样,就与这白玉戒指上的一样,只是戒指毕竟小,刻的花,也看着小些就是。容溯如此想着,又抬起头,看向容棱,道:“若当真是父皇出宫,还找上了小黎,只怕,父皇是有什么打算。”
这个时候,容溯也不在意小黎欺负自家儿子的事了,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容棱回京这个事实,还有柳蔚的身份……视线不觉看向一旁的柳蔚,容溯不敢想象,若是此人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之事被圣上知晓,欺君之罪,她该如何承担?容棱之前暗暗回京,不愿被人发现,从他这儿借人遮掩时,他便是看在柳蔚的面子上,助他一把。说到底,与容棱斗了这么多年,这人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但柳蔚,他却忍不住在意,更忍不住相助。见容棱一直没说话,容溯表情更难看了,他将戒指一放,问道:“你有何高见?”
容棱没有回话,只是还在思索。容溯忍着怒火等了容棱一盏茶的功夫,终于不耐了,扬高了声音问道:“你究竟……”“天伢国。”
容棱倏地出声,打断容溯后面的话。容溯与柳蔚同时看向容棱,等容棱说下去。容棱这便抬起深邃精锐的眸子,看着两人,表情很不好:“定是天伢国的人,入了京都。”
容溯一怔。柳蔚则疑惑道:“你是说,有他国之人,隐藏身份,来了我们青云国,且进入京都?那他们想做什么?图谋不轨?可图谋不轨为何却找上了小黎?”
容棱看着面前的小黎,只道:“那老爷爷与你说过什么,一字不漏,复述一遍。”
小黎很懵懂,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几个大人都面色凝重,一惊一乍,就想了一下,说:“那老爷爷,腿是坏的。”
容棱拧眉:“说仔细些。”
小黎乖乖道:“那老爷爷走路没声音,原本我以为,是我武艺退步了,连脚步都听不到了,可后来我才发现,老爷爷走路特别慢,步伐特别轻,并非他武艺比我高,而是,他一只脚,安的是假肢。”
“假肢?”
这算是个陌生字眼,容溯先表示出了不解。小黎看着容溯叔叔,又看看娘亲。柳蔚点点头,准了儿子继续说。小黎才说:“人的手或脚,在因意外或人为创伤断裂后,并非一辈子都只能残疾,如果允许,可以做假肢,也就是义肢,这样从外表看,这个人至少全身都是完整的,只是假肢到底是假的,后安装的,不可能像真的手脚一般灵活自如,而且我爹说过,在现今的医疗系统下,假肢在某些地方,虽然已经开始有研究,但毕竟是起始,其材料与便携度上,都还很简陋,有的患者在使用上,更是可能出现过敏感染等情况,最重要的是,假肢这种,非达官显贵,肯定是安装不起的……”小黎说到这儿,转头看向他娘亲说:“爹,老爷爷的腿看起来贴合度非常高,若非我仔细看,当真看不出那是假的。”
柳蔚沉下眸子,她不怀疑小黎的判断,在这当面上,小黎从没犯过眼睛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