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珍珠便能睁眼鸣叫,你说,不是她?”
如此说来,倒的确不好解释。柳蔚又问:“你说云织梦与珍珠关在屋内一夜,所以,云织梦花了一夜时间,才将珍珠治好,而这一夜,房间里,始终只有云织梦与珍珠两个?”
“我不在。”
容棱道。柳蔚盯着他。容棱便道:“据我的人所言,是。”
柳蔚拧起眉头,这与自己之前的猜测不同:“当真无人发觉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半点感觉都没有?”
“你有怀疑者?”
容棱问。柳蔚没说话,脑中,又想到云织梦之前的反应,在自己提到那八秀坊坊主时,云织梦脸上,分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那动作尽管不太显眼,可柳蔚那时刻意观察,绝不会看错。但是,怎的会不是呢?莫非珍珠,当真是云织梦所救?小黎也是?柳蔚心思流转。容棱为柳蔚盖上衣裳,防止她着凉,才继续道:“珍珠醒来的第二日,小黎伤情有了好转。”
柳蔚不理解:“突然之间?”
“恩。”
柳蔚有些不信:“小黎是被重新手术过,虽说不是很复杂的手术,但所需时间,也绝不会太短,至少三四个时辰,这样的时间是不可能……”柳蔚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下,抬起眼睛。容棱点点头,显然与柳蔚想到同一点。“珍珠复发那一夜,小黎已被再次救治。”
对,珍珠的伤口虽然恶化,但清脓包扎,顶多算上重新缝补,也花不了一个时辰,云织梦却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夜,而珍珠,一直是住在小黎房间,与小黎同床共枕。也就是说,那一夜,珍珠与小黎,实则都被赋予了新生。柳蔚神色严肃,心中猜测更多了起来。见柳蔚似有所思,容棱特地等了一下,才说第二个消息:“柳月不见了。”
柳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瞳眸紧了一下。容棱也不瞒着:“是权王将柳月带走。”
“权王?”
柳蔚有一瞬间错愕,随即才又重复一般:“权王?”
“容煌。”
容棱道。柳蔚记得那位权王殿下,的确叫这么个名字。但柳蔚还是惊异:“你说权王将柳月带走?为什么?还有,你怎的知晓?你别告诉我……”“是。”
不等柳蔚说完,容棱已给了肯定答案。柳蔚登时啼笑皆非:“权王来了古庸府?”
容棱还是相同回答:“是。”
柳蔚觉得荒谬:“眼下京都定睛辽州,权王备受关注,身边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内应,你说,他来了古庸府?那你我之事……”“他都知晓。”
容棱按住柳蔚的手背,示意柳蔚莫要紧张。可柳蔚如何能不紧张,这种小命突然被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非常不好,让人很不舒服。容棱只道:“皇叔有分寸。”
容棱这么说,柳蔚也只得姑且这么听,但心中始终有根刺。吐了口气,柳蔚继续问:“你说柳月被权王带走,为何?想来,区区一个柳月,应当还入不了权王殿下之眼吧。”
“一个柳月可有可无,但整个柳家的价值,便不可同日而语。”
柳蔚叹气:“柳家眼下如翁仲之鳖,生死还在你那位父皇一念之间,又有什么价值可言?”
“黄儿找到了。”
“嗯?”
“在我手上。”
柳蔚继续错愕:“当真?”
“嗯。”
容棱也不怕将话再讲明些:“权王将黄儿赠予,目的,不过是让我为他铺路。一旦柳家获救,柳家第一感谢的,或许是我,但第二感谢的,必是他权王殿下,圣上喜怒无常,心思诡辩,柳城城府极深,自不会想不通透,况且,这次柳家被关太久,想必,柳城已有了别样心思,到底,是一念生死之事,总在天牢呆着,谁知圣上口头承诺,还会否有效?那无证无据,君要臣死,莫非臣还能不死?”
容棱说的很直接,但是柳蔚还是想不通,一个柳月,又有什么用?叛逃而走的柳月,一个庶女,想必除了那位丞相夫人还有些心思想将人逮回来整治一番,柳城,是不会为了这柳月答应什么条件的。或许,不光是柳月,任何一个女儿,都不足以让柳城妥协,哪怕柳瑶也不可能。容棱看柳蔚还未想通,有些想开口,但迟疑一下,到底未言半句。容煌要柳月,的确是为了柳家,但,却不是从柳月下手,而是通过柳月,从皇后下手,再拐到柳家身上。如此一波三折,而柳蔚却不需知道得太多。皇后,一个纪家曾经的下人,纪夏秋曾经的贴身婢女,一跃龙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眼下不管有什么动态,不管是否针对柳蔚,柳蔚都不宜知晓太多。柳蔚的面前,永远有自己挡着,容棱更相信,就算柳蔚知道了,也不会打草惊蛇,柳蔚很有分寸。但,容棱终究不愿,柳蔚再因皇后而想到她的母亲,一个生死不知,却被柳蔚执意寻找的……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