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倒数第三个姑娘,长得好不好?”
容棱蹙了蹙眉,视线还是顺着台子往下看去,一眼便瞧见了皇叔所言那人,漫不经心道:“好。”
容煌不满意:“你不要这么敷衍,你看仔细了,有没有觉得,姑娘长得特别清新脱俗。”
容棱头也没抬:“是。”
容煌啧了一声,将甜糕丢下,拍拍手:“你就不能认真点?”
容棱眼中已有不耐。容煌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你看你也觉得这姑娘好,若不然,就给你了,一会儿就让她送你回去,可好?”
这次容棱一下抬起头,看容煌的目光,变得冷肃起来。容煌忙拍拍侄儿的肩膀:“你看你,又生气了,你这不是惧内吗,皇叔打算帮你一把,让你在家里抬点地位。相信皇叔的话,这姑娘你带回去,只过一夜,明日,你家那人,便能对你千依百顺,服服帖帖,真的。”
容煌说着还笑起来,那表情,却如何也与“一番好意”沾不上边。容棱觉得自己留下来便是错,起身,打算离开。容煌又拦住侄儿:“与你说个笑罢了,怎么说走就走,来,坐下,皇叔再与你说说人生道理,你还年轻,江湖经历浅,皇叔跟你说点我的经验之谈。”
容棱声音很冷:“皇叔至今未娶正王妃,这便是你的经验之谈?”
“不娶就对了。”
容煌一脸认真,再道:“你见过几个娶了正妻的男子好过的,不说成日唠唠叨叨,又烦又吵,就说那争风吃醋,你我来往,也是让人看伤了眼,我看你也该这样,喜欢一人也不是非要娶进门,纳成小的,一边让她以为自个儿有机会成正室,一边就吊着她的胃口,两头兼顾,这人便自然对你唯命是从,此法百试百灵,你不信……”容煌话未说完,视线突然一转,顿时,便不言语了。容棱顺势皇叔的视线看去,便瞧见一楼看台上,云织梦与纪枫鸢刚好上场。秀坊双绝,果然并非玩笑戏言,只一出场,整个场馆内的气氛,便不同了,丝竹之声,转瞬即变,台前丝蔓,沸沸扬扬。容煌的注意力被转开,容棱看了一会儿,无趣的又啄了一口酒,突然,听见耳边有声轻响。“桀……”细弱的似鸟叫声,很是耳熟。容棱转过视线,去寻那叫声来源,却什么也没瞧见。是听错了?“桀桀……”那声音再次出现。容棱这次目光向左,眸子盯着窗外。一楼的曼舞还在继续,容棱无暇去听,只站起身,走到窗边,朝外头瞧。容棱一起身,容煌便看了他一眼,瞧他没有偷跑,便心无旁骛的继续看舞。容棱在窗边瞧了许久,没瞧见自己要找的声音,正待坐回去,又听一声鹰鸣乍然轰响:“咕咕咕咕咕……”刺耳的嘶鸣声,响彻耳畔,而这噪音太大,竟连楼下的丝竹声,都给盖了过去。场馆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乐器声停了,跳舞的舞姬也停了,满场的宾客神色纳纳的互相对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维持半个呼吸后,一声更为惊人的鹰鸣,再次响起。“咕咕咕咕咕——”这次,有胆小的女子,已瑟缩的抱在一团,望着四周,紧张兮兮。看台上的双绝共舞,彻底停了下来,这嘶哑的鸟叫,太过显耳,让人无法忽视,而这古怪声音还似乎离他们很近,这让本就有些迟疑的众人,更是胆战心惊。容棱,就在这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而果然,就在下一秒。一楼的大门外,竟直挺挺的飞进来一只硕大老鹰。见到那鹰身的第一刻,容棱便蹙起了眉头,而下一刻,场内响起了惊叫声。鹰类,猛兽,飞禽,在人类的认知中,地有虎豹,天有鹰隼,皆是人间大敌,若是野外行走遇到这四种动物,逃命不及,便只会沦入其口腹为食。这好好的城内,还是八秀坊的舞台里,突然闯进来一只凶兽,这不管是谁,见了都能吓一大跳。而受到惊吓后,尖叫还是其次,造成暴乱,你推我攮,有人受伤,那才是事态严重。眼看着果真有人开始挤挤攮攮,容棱沉下眸子,正要下楼,窗外,熟悉的鸟叫声又响起:“桀桀桀桀——”容棱转头去看,这次,一眼便瞧见肚子光秃秃的黑色乌星,跳在窗棂上,冲着他仰头凶巴巴的叫唤。不是珍珠还是谁?容棱拧了拧眉,珍珠却飞到他脑袋上,对着他脑袋顶便是一叨!容棱皱眉,有些吃痛,却还是小心的将它抓下来,动作小心,没伤到它身子。珍珠不喜被容棱抓着,扭着那拳头似的小脑袋,不住的往容棱手腕上啄。容棱被迫放手,珍珠就飞到他手上,去咬他的衣袖,将他往窗子拉。这时,楼下的大鹰似也发现要寻的目标,不管那被它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直接飞到二楼,站在栏杆上,就对着容棱大叫:“咕咕咕咕咕——”叫完,也去咬住他的衣袖,把他往窗子外拉。容煌此时站起来,有些错愕的开口:“它们要让你跳楼?”
容棱瞪了容煌一眼,一言不发,想让两只鸟儿冷静些,可两只都像疯了一般,直接将他往窗台拽。容棱只得配合的站过去,咕咕就顺势站在他背后,大脑袋往容棱背上一顶,直接将人撞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