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愣了一下,捂着头,冲楼下喊:“小妞,你不是去后厨弄吃的吗?你要去哪儿?”
小妞没有回答,抬着脚,表情呆滞的直接走出了客栈。小黎不解的站在原地,满脸伤心的对珍珠道:“小妞走了……没有早膳吃了。”
珍珠气的又去啄他的头,甚至发出尖利的叫声:“桀桀桀桀桀!”
小黎一愣,反问:“我要跟上去吗?可是我想用早膳……”“桀桀桀桀!”
珍珠扑扇着翅膀,追着他叨,不管他怎么求饶都不放松的叨。小黎终于怕了,连道:“我去我去,我这就是去,你不要的咬我了,好疼啊……”这么说着,小黎不敢再耽误,蹬蹬蹬的跑下楼,追着小妞就跑出去。容溯在客栈房间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小妞送早膳上来。他心中狐疑,推门而出,却四下看遍了,也没瞧见小妞,倒是瞧见大妞在房里绣着花。容溯问道:“小妞呢?”
大妞头也没抬的,低垂着脑袋,继续绣着花。容溯皱了皱眉,加大了音量,唤道:“大妞?”
大妞依旧没动,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机械而又缓慢。容溯终于意识到不对,进房,用手碰了大妞一下。正专心绣花的大妞终于停下来,大妞傻傻的放下银针,抬起头,看了容溯一眼,那双眼睛,漆黑,木然,毫无生气。容溯一愣,大妞已合上眼睛,身子往后面一仰,厥了过去。容溯连忙查看,确定大妞只是晕过去,并未有生命之险,才松了口气。容溯出了房间,四下看看,却发现,今日的客栈一片死寂,莫说容棱,柳先生,柳小黎,小妞皆不在,便是容棱留在客栈的几名暗卫,竟是也毫无声息。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容溯问了小二,方知今晨一大早,衙门便来了两个人,急急忙忙的将柳蔚叫走了,言谈之间,像是说什么案子有线索了。容溯听了,皱紧了眉宇,看看死寂一般的客栈,又想到昏迷不醒的大妞,思忖着,案件有发展,客栈里头便出了事,且恰好就是容棱与柳先生皆不在的这个时候。驰骋朝堂数年之久的七王爷,隐隐觉得这条“调虎离山”之计很是眼熟,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多想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暴露行踪,容溯将自己藏在暗处的护卫叫出来,一番询问,几人却都懵懵懂懂,言辞之间一片迷茫。容溯无法,只得将大妞交给他们看着,自己则带着领几人,往衙门而去。可还未抵达衙门,刚过正街,便从天而降一个花盆,那花盆不偏不倚,直直朝他头顶砸来。容溯习武多年,虽说武艺不好,但基本的自保自是没问题。他感官敏锐,极快的躲开。因为躲得慢了些许,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盏花盆,从自己鼻尖划过,再在他脚跟前“砰”的一声,碎开。满大街的人,都被这声响惊动,无数人错愕的瞧了过来,又齐齐的朝楼上看去。容溯与其一帮护卫也看上去,却见楼上,毫无一人,而那花盆,更不知是从街道两边,哪边掉下来的。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容溯的脸黑沉如墨,他抿紧唇,不再多管,继续朝衙门走去。而又走了没一会儿,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小贼,你哪里跑!”
周围的老百姓顿时炸开了锅,人人都条件反射的捂着自己的荷包,确定自己的钱银是否还在,而数十人这边挤挤攘攘,又是将容溯的步伐拖了住。容溯看着围在自己身边,混乱一片的群众,想绕开他们,从旁边走,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被人群挡住,这些阻挡之人,有男有女,男的尚且好说,女子他却不好太过拥挤,只得一再避退。如此一来,待容溯在街上解围而出,直奔衙门时,便听门口的看守说,柳大人与容大人陪着三名受害者家属,早已离开。容溯眉头狠狠蹙着:“已经离开?”
守门的一名衙役,老实的点头,看容溯发丝微乱,像是有些狼狈,不解的问:“您可是有何事?”
容溯没有回答,只想到一路过来,艰难重重,更是心中笃定,今日一切,都透着古怪。容溯问那守卫:“可知他们去哪儿了?”
守卫摇了摇头,又指着一方,道:“只知道是往那边去了。”
容溯蹙着眉,抿紧唇瓣。那看守又说:“他们刚走没多久,现在追,许是还能追到……”容溯这才看了守卫一眼,“嗯”了一声,抬步,朝着那方向走去。而眼看着容溯走远了,那守门衙役朴实的眸子微微一变,他看看左右,身子一闪,竟就朝着对面一条小巷,隐没了进去。衙门门口,顿时空无一人。等到来接班的两名衙役过来,瞧着外头竟然没人,不觉骂道:“老壳头又开溜了?当真是个只会躲懒子的老油条!”
衙役的同伴道:“老壳头在里头陪着胡哥审案子呢,像是忙了一早上了,哪里有空出来守职。”
“咦,那咱们前一轮,守职的是谁?”
同伴抓抓头:“像是就是老壳头,不过他临时被胡哥叫走,这里便没排人,算了算了,这青天白日的,半个时辰不站也没啥,况且咱们以前也没白日站过,这不是孙大人为了那个什么旅游计划,让咱们每日都站站,充充场面吗,现在那旅游计划八字还未一撇,咱们这儿也没来什么游客,半个时辰没人,无事的。”
听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斤斤计较的同伴,也不说话了,耸了耸肩,老实的站自己的职,也不多言了。与此同时,小黎加两鸟儿,跟着小妞,已经走了许久。咕咕因为身子太大,不能跟在小黎身边,便飞到天上,远远的缀着他们。珍珠则被小黎抱在怀里,小黎走累了,就低头委屈的望着珍珠,说:“我们当真不去叫小妞吗?小妞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