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沁山府府尹曹余杰曹大人,还与娇妾眠于床榻,没有苏醒,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喧哗声令曹余杰不厌其烦,娇妾娇嗔着推了他两下,示意他出去看看。曹余杰带着火气,一边起身,一边冲外面呵斥一句:“吼什么吼!”
曹余杰披了一件衣服,满脸烦躁的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就见外头衙役头头满脸急色的道:“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本官好得很,出个狗屁的大事!”
“不是……大人,上头来人了,京里来人了!”
“京里?”
曹余杰愣了一下,猜测到估摸是为了牢里那小子,便皱起眉:“是刑部的?”
衙役头头摇头。“那是兵部的?”
衙役头头还是摇头。曹余杰不满的踹了衙役头头一脚:“那你小子倒是说啊,哪儿来的?”
衙役头头抱着半边快疼哭的屁股,胆战心惊的道:“镇,镇格门!”
“镇格门的?”
曹余杰表情一变,顿时严肃起来:“镇格门来咱们这儿干什么?”
“说是,承接了一桩案子,来亲自过问。”
最近沁山府能惊动京都的案子,除了疑似丞相庶子的那位,便没别人了,可不就一个庶子,能劳动得了镇格门出动?那可是皇上的亲卫,守的是皇城内外,辖管京都上下,跟他们地方有什么关系?“别是骗子吧?”
曹余杰还是不信:“问过没有,来的是谁?哪一营的?”
这次衙役头头的表情都快哭了,他压低了声音,很紧张的说:“统,统管的……”“啊?”
“都尉!镇格门统管总都尉,容都尉……那位,那位三王爷……”“啪。”
衙役头头话音未落,曹余杰便一巴掌扇在他的头上:“胡言乱语,容都尉亲自来?为了牢里那小子?那个庶子?你长脑子没有?你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衙役头头很是委屈:“卑职不信,但是他……他就说他是镇格门都尉,旁边还跟着三个人,一个就是牢里那位少奶奶的丫鬟,一位是个白面书生,还有一个小孩。”
“嗤。”
曹余杰冷笑一声:“假的。”
“假,假的?”
衙役头头愣神。“指定是假的。”
曹余杰很肯定:“你见着士兵没有?”
衙役头头摇头。“侍卫呢?”
还是摇头。“那男子穿了镇格门的衣服?”
继续摇头。“那不就是了,假的,撵出去!八成是那丫鬟找来的帮手,不用搭理。”
“可是……”衙役头头迟疑一下:“他有牌子。”
正打算回房的曹余杰顿住脚,挑眉:“什么牌子?”
“就是……镇格门的牌子,不过大人,您知道卑职不认识字,卑职也看不懂上头写的什么,就看到牌子两边,圈着花纹。”
曹余杰神色微顿,沉默一下,问:“什么样子的花纹。”
衙役头头比划两下:“就是,红的,带波浪的,上头还有几簇花……”曹余杰脸色变得难看:“花,是什么颜色?”
“蓝的吧,对,是蓝的……大人,您说那也是假……”“哐当。”
不等衙役头头问完,曹余杰脚一软,提着门扉摔到了地上。衙役头头顿时吓了一跳,忙将曹余杰搀扶起来,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曹余杰捏紧下属的手,嘴唇都发白了:“赶紧,赶紧带我过去,快!”
看大人这般表情,衙役头头也意识到,多半不是假的了,眼看着自家大人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堂走,衙役头头忙拉住大人:“衣服,大人您好歹换上衣服。”
曹余杰低头一看,便看到自己一身亵衣亵裤,忙跑回房间,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衣服。容棱四人,在前堂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慌忙的脚步声。接着,就见一位穿着正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师爷与衙役的簇拥之下,匆匆往这边走来。柳蔚看那府尹大人脚步凌乱,慌不择路的摸样,端起旁边的茶,挑眉:“看起来倒不像个胆大包天的。”
“曹余杰。”
容棱突然出声。“认识?”
柳蔚看向容棱。容棱面无表情:“乾凌十六年状元,上一届的,京兆尹。”
“嗯?”
柳蔚来了兴趣:“能做京兆尹的,可不是常人,虽说都是四品官,这京都的和地方的,可不一样。”
容棱点头:“此人学识不凡,为官清廉,只有一样错漏,失了连任机会。”
京兆尹这样的重职,素来都是五年一换,除非皇上朱笔御批,才有连任机会,听容棱这语气,此人以前,竟是有连任可能的?“哪一样?”
柳蔚问道。容棱看向柳蔚,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好色。”
柳蔚:“……”好色就好色,看着她说做什么?“你昨日是对的。”
容棱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嗯?”
柳蔚狐疑。容棱道:“男装。”
柳蔚愣了一下,便明白了,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