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金銮殿。群臣震惊的看着江浩。嘉靖皇帝,突然变成了三十岁的模样,这令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直以为嘉靖修的是假仙,没想到嘉靖修的竟然是真仙,竟然返老还童了。有的人心里恨。毕竟嘉靖马上就要老死了,再熬熬,自己扶持的人,就有上位的机会了。有的人心里惊。觉得怪力乱神,也未必是虚构。有的人惊喜。觉得这世上竟然真能修仙,那么自己也能修,也能返老还童。江浩坐在龙椅上,将下面群臣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帘。“诸位爱卿,朕二十年不上朝,民间误以为朕是懈怠,其实不然。朕只是专心修行,无暇上朝而已,然诸位爱卿都是能臣,朕垂拱而治,天下依旧太平。”
江浩深谙语言的艺术,一边为自己这个身份洗地,一边还为群臣戴高帽,“这都是诸位爱卿的功劳啊!”
“此乃陛下运筹帷幄,明见万里,臣等不过是依陛下旨意办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才实现了陛下十分之一的雄才大略。”
内阁次辅徐阶马上拍马屁说。严嵩青词写得好,被称为青词宰相。徐阶也是和严嵩一样无底线的讨好嘉靖,被称为甘草国老。见缝插针的拍马屁,几乎是徐阶的本能了。严嵩却迷迷糊糊,似睡似醒,根本没心思拍马屁。没办法,严嵩太老了,没有精力了,严党现在都是要靠严世蕃谋划。不过严世蕃只是个工部侍郎,他号称小阁老,很狂妄,但又不傻。人家真正的内阁阁老说话,是没有他插嘴的份的,至少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插嘴,只能保持缄默。江浩不理会徐阶,继续说道:“如今朕修行有成,返老还童不说,还得了长生不老的神通,精力旺盛,一如少年。修行既然成功,那么朕就不能再懈怠,以后的早朝,天天都要开,还望诸位爱卿知之。”
江浩是不是长生不老大家不知道,但是这返老还童却是真的,群臣只能纷纷奉上彩虹屁。“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岐山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
徐阶马上跪地,念诵大才子袁炜写的青词,为江浩歌功颂德。这段青词,是嘉靖本尊最喜欢的一段,徐阶现在念出来,那是恰到好处。“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群臣也不得不跪地念诵,为江浩歌功颂德。常有人认为所谓的文官集团能够和皇帝抗衡云云,实际上那是没有的事,文官从不是一个集团,也从来没有和皇帝抗衡的本钱。反而如严嵩和徐阶,都是因为会巴结皇帝,才能当阁老,享受无边富贵。大明皇帝掌握了人事权,有内帑,掌握了一大半财权,勋贵效忠,京营在手,又有东厂锦衣卫,等于掌握了兵权。人事权,财权,兵权全在手,再加上大明一百多年的积威,皇帝自然是权力无限,至高无上。下面的人在涉及了有关自身利益的时候,有可能会阳奉阴违,但是当着皇帝的面,那都是要大拍皇帝的马屁。“众位爱卿免礼平身,以后这种歌功颂德的青词,就不用写了,朕已经修炼成有道真仙,就不需要如此吹捧了。”
江浩淡淡说道,“今日只谈苍生,不论鬼神,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张居正,有事启奏!”
兵部尚书张居正出列道。江浩道:“所奏何事?”
张居正道:“去岁俺答汗犯我边界,陛下宽仁,以德报怨,然而蛮夷畏威而不怀德,须在边关驻守精兵,以震慑俺答汗!”
江浩赞许:“此为老成谋国之言,但也不必为朕开脱,朕这些年忙于修仙,忽略了大明的武备,所以军力不是很强,才让俺答汗得逞。”
“经此一事,俺答汗肯定会小看我大明,既然已经开了互市,朕也不便违反诺言,派精兵去威慑对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如今我大明,何处有精兵?”
张居正道:“臣为兵部尚书,武备松弛是臣之过,是臣有负陛下,臣罪该万死。”
江浩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张居正可不敢让责任真的落到江浩的身上,先用一番话,把责任自己承担了。然后张居正又道:“东南戚继光练出三千精兵,如今抗倭形势并不严峻,可以先调拨一千精兵去威慑俺答汗,如此耗费甚小。”
“很好。”
江浩问严嵩道,“严阁老对此有何看法?”
严嵩久久没有回答。因为严嵩站着就睡着了。八十多岁的老人,凌晨四点起床,这样的表现很正常。严世蕃急的是焦头烂额。众人也都看着严嵩,心道不妙。皇帝问话,严嵩却在睡觉,往大了说,是蔑视皇权啊。“严阁老,严阁老……”江浩继续呼唤。严嵩这才睁开眼睛,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马上下拜请罪:“臣年老昏聩,一时竟然睡去,轻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江浩淡淡的说道:“严格老毕竟是八十七岁的人了,马上就九十岁了……”“臣才八十二啊……”严嵩小声说着,却不敢大声争辩。皇帝说你多少岁,你就得是多少岁,不是也得是。“更能够理解严阁老,像严阁老这么大的年龄,应该颐养天年。这样吧,朕恩准严阁老致仕还乡。”
江浩说,“严阁老就回自己的老家去,颐养天年吧!”
江浩此言一出,群臣都是大惊失色。让严嵩回家养老,这就是要辞退内阁首辅,这可是大动作啊。严嵩可是严党的真正大旗,严嵩要是退休了,那么严党的这棵大树,也就得倒下。一时间,满朝的严党官员纷纷劝阻。“陛下万万不可!严阁老是我大明的擎天一柱,一旦离任,朝局势必会动荡啊!”
“严阁老有武侯之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何不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