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一位杀人犯。他冷静,理智。杀人不拘泥于形式,看不出对人或者尸体有变态的行为。他内心既不愤怒,也不怨恨。杀人或许对他来说,就像是杀了屠宰场里的食用猪羊等。没有感情的杀人,更让人浑身发寒。他只有一个目的,挑衅以及将我们踩在脚下。被杀的人,只是一个手段或者说是他的工具而已……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让派出所的几名干警将尸体先送到殡仪馆去,等着市局的法医去解剖。但看尸体皮肤呈暗色,口中流涎。仔细去闻,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基本可以断定是氰化物中毒,但是到底是哪种类型,还要去殡仪馆里才能清楚了。大队长又打来了电话,对我说道:“车辆还没找到,但是那个小作坊里被‘骨肉分离’的死者已经查清楚了。死者系小作坊的拥有者,年纪在五十岁,没有亲人,没有老婆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小作坊里面住,失踪好几天了也没有人发现和报案。”
“死者的详细信息记录在了市局的档案里,玛丽的电脑连接上就能看了。”
大队长继续说道:“我去追查车辆了,有线索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就这样吧,挂了。”
听的出来,大队长的语气也有些低落。这么久了,我们不是在追查死者的信息,就是在追查凶手使用过的汽车,这种接触不到核心的感觉的确让人振奋不起来。从连续的死者来看,已经是印证了凶手下手的目标。那就是只有简单的社会关系的人,甚至是没有社会关系的人。这些人就算是失踪一个月,也不会有人注意,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也懒得去管。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已经将要杀的人都关在了一个地方,就等着一个个的宰杀了。第一个死者,四天前失踪的,第二个死者也失踪好几天了,第三个死者文兰更是失踪了五天。凶手故意将杀人的时间打乱,让我们就算查到了有失踪的人口,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时间被害者会死,甚至分不清他会不会死。凶手费尽心机,打乱我们。只留给我们他希望我们看到的线索,想要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凶手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到目前为止,我们根本没有捉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来到了三楼,进入了那个虚掩着的房间,房间里果然什么都没有。凶手平常的时候,或许能够利用爬墙进出。但是最后一刻,凶手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文兰是刚刚才死的,五天时间里,她必须要饮食,必须进水,而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的食物和饮用水,这就说明凶手带走了,而带走的方式,就是最后一次性开车带走。房间里面干净的让人难以置信,而且杀人方式是用毒,简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家具,床虽然还在,但是里面的东西都空了。我皱起了眉头,从这个凶案现场来看,东西少到实在是不正常。派出所的民警走了上来,然后说道:“居民一共只有四户而已,都是老人了。他们基本是不出屋子的。每天买菜,也是在窗户口上要喝一声,那些小贩就会通过窗户来进行买卖。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看到什么嫌疑人,也不知道三楼发生了命案。”
“他们几乎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口供,只是二楼一家人说晚上能听到楼上滴答的声音。”
派出所的民警继续说道:“可是三层这一层楼,很久之前就没有人住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希望我们去看看。”
民警摊了摊手,然后说道:“谁让我们是片警呢,我们去对面看看有什么情况。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点了点头,示意其随意。看着空空如也的现场,玛丽说道:“现场空的比脸都干净了,看样子,我们在这里是发现不了什么线索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不觉的这里面少了什么东西么?现场的确很空,可是空的不正常。以凶手一贯的作风来看,这个现场不对劲。”
“不对劲?”
众人问道。“嗯。”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说道:“床和家具都是最简单的木质拼接,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这就说明,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线索。可除了这些之外,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凶手想要给我们看的线索。”
我继续说道:“我们找到第一个死者,是因为凶手的人皮来信,接着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受害者孙守望。我们找到孙守望小区时,线索是监控,接着我们找到了汽车,这个时候我们找到了人骨,这是第二个线索。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提醒的话,我们按这条路继续往下……”“我们确定了第二个死者的身份,所以来到了那个小作坊。”
我沿着线索继续往下说:“然后我们发现了桶内的字,所以找到了文兰,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在这里将会找到什么线索,这个线索又会将我们带到哪里去呢?”
德子说道:“难道他发现了我们,所以没来得及留下线索,就赶紧跑路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窗户都是对着那边的,我们来的时候,是从反方向来的。凶手不会看到我们来,对于凶手来说,这次是一个意外!但他开车离开的时候,他一定看到了我们。他第一封人皮信是给我的,所以他一定认识我!”
“那么,线索会是什么呢?”
娟娟说道。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就听刚才离开的那个派出所民警说道:“邵组长,邵组长,不得了了,你们赶紧过来。”
民警的喊声慌张,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们赶紧走了出来,然后就看那民警正靠着门框,浑身抖着,似乎抖成成了一个筛糠。我几步就走了过去,拉开民警,往房间里面看去,看到这个东西,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么。”
玛丽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就是线索了?”
我们的眼前,挂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上端绑在天花板的灯上,直直的垂了下来。而垂下来的这一端,却是绑着一个人头。这个人头是一名男性,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张开着,舌头伸了出来。脖颈处伤口层次不齐,看起来是用锯子锯断的。此刻血液已经凝固,正对着人头的地方,有一滩血液。看起来,楼下老人听到的滴答声就是这个人头血液没有凝固之前,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滴着鲜血的人头,凝固的一大摊的血液。从下面看去,一直能从脖颈处看到里面,更显的是触目惊心。房间里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头。而这个人头,也不知道悬挂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人头的瞳孔虽然涣散,但却似乎在盯着我们看一样!似乎在对我们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才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