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暖的心中咯噔一声,方遇知却只是看着桌面出神,语气很轻,就道:“我问她,兔子哪去了,她说兔子跑了,我问她我们家明明没有养鸡,鸡汤是哪里来的,她说是上山采药给我买的。”
方遇知说到这的时候,终于抬头,对上苏云暖的眼睛说道:“我很生气,生气她竟然和一个兔子争风吃醋,也生气她将我当成傻子一样的糊弄,以为我发现不了她的伎俩,也生气她的残忍,到底是什么样歹毒的心,能将我亲手养的兔子煮给我吃了。”
苏云暖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她也不能理解,之前在大文寺温柔优雅的讲经人,竟然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不过今日,苏云暖也算是见识了,方赋诗的谎话张嘴就来,能做出那种事情,毫不意外。方赋诗对方遇知拥有极强的占有欲,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之前是小兔子,现在是苏云暖。方遇知抿了抿唇,就道:“从那之后,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我恨她,讨厌她,我看见她的脸,我就会想起那碗鸡汤,那里面的肉的颜色很红,连血都没有放干净。”
“那个兔子很肥,毛茸茸的,我从来就不敢想,她是怎么下的手,能下得了这样的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苏云暖好像是在那瞬间就明白了方遇知对方赋诗的疏离,还有今天听见方赋诗污蔑她的时候,那种了然的眼神,原来方遇知从来就不曾相信方赋诗啊。苏云暖沉默了半晌,就道:“能被自己最爱的人讨厌,也是一种报复,我私心老师永远都不要心软,永远都不要爱她,这样让我心里得意,让我畅快,让我幸灾乐祸!”
苏云暖明白,她这话说出来了,方遇知或许会认为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可是她从来就不是心胸宽阔的人。方赋诗给她泼脏水,她也要受着,连句脏话都骂不出来,她做不到!方遇知见苏云暖这么说,突然就笑着,接着垂眸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爱她,永远都不会……”他抬眼,他的眼中,苏云暖的倒影是那么美丽,他的眼睛,他的心,早就已经被她填满了,哪还有别人的位置?苏云暖从来就不应该原谅方赋诗,就像方遇知一样,他们无需大度。马车到了皇宫,方遇知带着苏云暖一路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中,就见皇上半倚在龙椅上,一旁坐着一个老人,这老人白发苍苍,面上皱纹很深,衣料十分舒适,颜色很浅,背挺得很直。他和皇上对坐着,之前才刚刚参加了赏花宴的太子萧北逸坐在皇上身旁,正低头笑着,看着桌上的棋盘。见方遇知来了,萧北逸先是站了起来行礼,接着就看见了苏云暖。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苏云暖怎么能和方遇知一道过来?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苏云暖行了礼,方遇知就道:“臣在半路遇见了苏姑娘,想着载她回去,就将她先领到皇宫,下了棋之后再一道回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