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当真不进宫。”
秦静姝满脸担忧看向案桌前的沈卿宁。话音刚落,沈卿宁忽然笑出声,笑容明媚又张扬,她坐了下来,红唇轻启,“谁跟你说本宫不进宫。”
沈卿宁笑出声,可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反倒透着一股冰冷。想到皇帝,沈卿宁就觉得恶心,恨不得将皇帝五马分尸,不然难解她心中的仇恨。当初要不是燕家鼎力支持,皇帝别说想坐稳天启皇位,恐怕连性命都不保,后稳坐皇位便在暗中筹谋一切,直到时机成熟对燕家下死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那你为何让人滚回宫。”
坐在案桌前的沈卿宁闻言漫不经心地开口,“因为好玩。”
秦静姝闻言脸色怪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上沈卿宁的话。性情大变的长公主完全是另一个镇国公主。另一边,汪公公被人请了出去,气得脸色铁青,不过他不敢在长公主府发作,以免再次出现之前的事。毕竟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动这位长公主,他还是先忍一下,日后再报仇也不迟。汪公公回宫向皇帝复命。浮碧亭的下面是一座长方形水池的单孔桥上,南北各出阶,方形,四角攒尖顶,覆绿琉璃瓦,黄琉璃剪边。而坐在亭内的武帝得知沈卿宁将他的人赶出府,脸色大变,他一掌狠狠拍在石桌上面。汪公公跪在地上,听到响亮劲的拍桌声,身子一直颤抖个不停,额头汗直流,时不时伸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皇上息怒。”
陆南州见皇帝大怒,他立马站了出来。武帝转向陆南州,“你亲自去一趟长公府把人带进宫里。”
陆南州闻言领命应下。他躬身拱手一礼,“是。”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浮碧亭靠近,侍卫跟太监们见到她,立马认出她的身份没有阻拦,不过看向女子的眼神没有半分恭敬。新月跟在沈卿宁的身后,手下意识用力攥紧。守在亭外的太监见到沈卿宁,立马转身走进亭内向皇帝禀报。“皇上。”
太监跪在地向皇帝禀报,“长公主她来了。”
一旁的陆南州闻言脸色暗沉,他还没去把人带进宫里,对方反倒先他一步进宫。沈卿宁走进浮碧亭,看向跪在地上左右两旁的太监,她朝着皇帝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武帝跟旁边的陆南州见到眼前的沈卿宁,两人脸色大变。沈卿宁抬步走前,直接在皇帝的对面坐下。武帝脸色阴沉,“孽障还不跪下。”
跪在身后的汪公公眼里划过一抹得意。这位长公主真以为没人能治她不成,在皇上面前,她还不是要敛起她那股嚣张的劲。“儿臣为何要跪?”
沈卿宁摄人的丹凤眼诡异。话音落下,气得武帝拍桌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沈卿宁,对上那双诡异的丹凤眼,武帝忽然发悸了。武帝迟迟没有说话,沈卿宁唇角弯起,眸色凉薄冰冷。站在皇帝旁边的陆南州看向沈卿宁,小声开口,“卿宁,还不跪下!”
听到声音,沈卿宁的视线从皇帝身上离开转移到陆南州的身上,她的脸上立马笑开。沈卿宁很快敛起笑,声音阴恻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宫名讳。”
陆南州一听差点气得吐血,之前他也这样叫,也没见她反驳。“沈卿宁你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武帝见沈卿宁直接无视自己,脸色顿时就黑了一圈。站在后边的新月担忧看向自家长公主。汪公公听着父女俩的对话,心里特别满意。如今楚相不在宫里,他倒要看看谁还能护着这位长公主殿下。沈卿宁从陆南州身上收回目光,她忽然站了起来,看向皇帝嗤笑,“儿臣可不敢。”
她嘴上说着不敢,然而她看向皇帝的表情眼神蔑视。气得武帝浑身发抖。“既然不敢,为何不跪下。”
话落,沈卿宁重新坐下,双腿交叠,完全不将皇帝放在眼里。旁边的陆南州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毕竟沈卿宁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在天启敢无视皇上的人,也只有南阳楚家那位有这个胆子,如今又来一个。楚淮敢无视皇上是对方有足够的实力,能轻易拿挰皇上,可沈卿宁是什么情况?!崔河燕家已经没人,而旁支多数在老家崔河,在朝中无人,也只有长公主这个封号而已。见沈卿宁坐下,武帝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武帝坐了下来,连表面的功夫也不愿意做,狠狠瞪着沈卿宁,“沈卿宁。”
“儿臣为何要跪下。”
沈卿宁一脸似笑非笑。“你还有脸问朕。”
武帝顿时被气笑了,“你在府里一下子杀死两名下人,还是卿卿送过去伺候你的。”
站在身后的新月脸色苍白,她心里为自家长公主担忧。皇上向来疼爱四公主,而安诺兰跟莲青都是四公主的人,以皇上对四公主的疼爱怎么可能会放过长公主。“原来父皇让儿臣下跪是为了两个恶奴。”
沈卿宁一脸嚣张看向皇帝,冷笑一声,“本宫不过要了两条恶奴的命,可父皇是要了整个燕家人的性命。”
“活生生逼死儿臣的外祖父!”
说完她忽然疯狂笑出声。武帝闻言睁大双眼,伸手捂住心口,气得喘不上气来。旁边的陆南州赶紧伸出手指竖在唇间,示意沈卿宁闭嘴,然而沈卿宁压根没给他一个眼神。“你这个孽障......”武帝心里顿时就慌了。想到燕老的死,武帝很害怕。自从燕家通敌案的罪名洗清后,他从百姓口中的明君变成昏君,他成为害死崔河燕家的罪魁祸首。“儿臣不过是实话实说。”
沈卿宁啧了一声,“再说府里两个恶奴试图谋杀儿臣,难道不该死吗?”
“还是说她们俩只是听命行事,真正要儿臣的命是另有其人。”
武帝死死瞪着她,这个孽女到底想说什么。她口中另有其人是想指谁。该不会认为是他跟卿卿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