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该在府邸休养的白君佑却换了一身衣裳后起身要走,白兴吓了一跳,“殿下,贵妃娘娘让您安顿好了即刻进宫!”
白君佑挥了挥手,“派人去宫里通报一声,就道我身子弱已经睡下了。”
说完后他就出了门,备好的车已经候在了角门的僻静处,白君佑脚步很快,身后的白兴急得要追又不敢,自己一个长随罢了能说得动殿下?刚要上车却见一个不知躲在何处的身影窜了出来,白君佑经过璩山的事件后警惕得很,一把制住了这人,再看却是一身丫鬟打扮的安香岚。“你来做什么?”
白君佑急着要去历山北苑,见到安香岚竟然躲在门口还冲出来拦住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安香岚满脸泪痕,“全城都传遍了,说殿下坠崖了,岚儿不信,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她抽抽噎噎地继续说道:“岚儿就知道,殿下不会有事的。”
白君佑看着她这张脸,可怎么看都只有一丝和安子衿相似的轮廓,他拍了拍安香岚的肩,“本皇子不会轻易死,也不会抛下岚儿,岚儿先回去可好?过几日,等到本皇子想你了,自然会派人去接你……”说着白君佑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但无奈满心都装着安子衿,他转身就要走。“可,殿下刚刚回府,换了这身衣裳是要去哪里?方才岚儿就在东角门听到婆子通报,宫里穿您去呢,您这身衣裳是要做什么?”
安香岚惴惴不安地望着白君佑。白君佑眼眸微冷,笑意也敛起了,“岚儿……”他随手拂过她的发梢,“你又忘了?本皇子喜欢听话的女人。”
安香岚心里一跳,她讪笑一声松开了手,“殿下,是岚儿逾越了,只是近来出了许多事,岚儿举步维艰,这才日夜盼着殿下。”
白君佑听出了她的意思,沉声问道:“是何人欺了你?”
安香岚抹着泪,欲说还休的模样直摆了片刻,她看得出三殿下的去意,“岚儿的母亲有了身孕,可被安子衿所害,如今岌岌可危,大夫开了许多药方,可缺了很多好药,岚儿心急如焚。”
又在她口里听到安子衿的不是,白君佑眉头一蹙,随手抓过一块玉珏,“这玉在沈家的药铺能记上本皇子的账目,沈家的药铺没有买不到的药,岚儿去吧。”
他说完就上了车,再没回头看过一眼。安香岚望着丢下一块玉就走的白君佑,紧紧咬着唇掰,她不傻,她看得出白君佑已经渐渐在敷衍她了,男人就是如此,有了新欢又怎么会还记着旧爱,向来就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摸着手中的玉珏,安香岚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快步离了这条胡同,但她却没有发觉在一处院墙后头,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紧了她的举动。杨从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他一时半会儿对这安府的庶女还提不起兴趣,随便指派了一个人去追着就作罢了,他听到三皇子出了府,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去送消息……”交代完了后杨从峥就急匆匆地出了前厅,他也是心急如焚。“峥哥哥!”
杨忆柔见自己的大哥居然急得一头汗就往门口跑,吓得忙叫住了他,“是衙门里出了事?”
说完她都认为不可能,自己的大哥早就不过问衙门的事半个多月了。杨从峥也来不及和杨忆柔多说,“你陪着林妈在这里多歇一会儿。”
杨忆柔摇了摇头,笑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还要去看一看二小姐,她上回给我出了道难题,我今儿可是想出来了。”
杨从峥一时语塞,他立刻拦住了杨忆柔,“你暂且别回安府。”
“为什么?”
杨忆柔皱了皱眉,那个不好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地浮现脑海,她急声质问道:“峥哥哥,我们都是亏了二小姐才能有现在的日子,你最近分明就是不做衙门的事,还有那么多行色匆匆的人进出你的书房,若不是林妈执意要来,你根本就不打算接我们来你的宅子瞧瞧,峥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杨从峥按住了她的肩,“忆柔,我并没有刻意要瞒你们什么,我在做的事也是二小姐吩咐的,你先别回安府,乖乖留在这里,等到安小姐回来。”
“回来?二小姐去哪里了?她不曾回府?峥哥哥!你别再瞒着我了!”
杨忆柔心里暗道不妙,峥哥哥很少会在自己面前说不出话,除非瞒着自己很大的事。“峥哥哥,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骗过我,这次我也听出来了,一定和二小姐有关,你就别瞒着我了!”
杨忆柔堵住了他的出路。杨从峥只得是将这件事用最平缓的口吻说了,可杨忆柔还是紧紧捂住嘴全身颤抖着,“不可能!”
杨从峥点头,“我也不信,所以我早就派人盯上了三皇子府。”
杨忆柔红着眼忙推着他,“峥哥哥,是我不好,耽误了你,你快去,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很担心,但我觉得二小姐不会出事的。”
杨从峥点了点头,“安府还被瞒着,你先别回府。”
出了门,杨从峥骑着马就往密报通知的地方而去,一刻也不马虎。历山北苑是座藏身山林间的私宅,地基极深,整座建筑虽然金碧辉煌很是气派却少有人知,不仅因为此时有人把守不然外人接近,还因为这地形特殊,依山傍水,易守难攻。马车停在了山脚,立刻在树上跳下了两个拿着兵器的男人,“什么人!这里不得闲杂人等造次!”
“是我……”车帘内的声音尊贵不已,透着上位者的气息。“属下参见殿下!”
那两个侍卫想到不久前送到这里的一个女人,本是不知什么意思,谁知道殿下竟然亲自过来了,殿下上一回亲自过来还是去年,为了邻国使节,没想到这一次是为了个身份未明的女人。可金屋藏娇也不该是藏这么个病弱的女人吧?还是到这个常年有人把守的机密地点。白君佑的马车缓缓朝着山腰而去,他心跳也不正常地加快起来,想到要见到那个胆敢杀自己威胁自己的女人,他竟然很想笑,不知是什么感觉,但却一遍遍地挠着他的心,让他恨不起来,也放不下去。“参见殿下!”
那几个被派来的侍卫都跪在了门口。“她呢?”
白君佑压下了难以平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