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便看到了风华无限的顾璟,可他的脸色却比那日还要冰寒,杀气盈满了眸子。让这样一个冷面煞神来提审自己?皇帝这是要自己死!两旁坐着的白君佑和白君泽皆是蟒袍加身,一青一蓝很是显眼,白家的男儿大多白净,白君泽更加温和,而白君佑则是偏柔一些,那双眸子总是溢着温情,仿佛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郎。白君泽侧身对顾璟道:“安国公既然是领命提审,我和三哥也不过是在旁协助罢了。”
顾璟微微颔首,“四殿下客气了。”
白君佑则是温和地笑了笑,“父皇只不过是想让我看一看世面,我所学不多,诗画还可,这提审当真是没有法子的,还得要四弟多多用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瞥了眼地上跪着的杨钰辉,眼里的笑意中露着一抹杀机。寒暄后,顾璟抬了抬手,“杨钰辉,你私通外邦,贩卖官家兵器,可有异议?”
杨钰辉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你们想这么冠冕堂皇地给我定罪?私通外邦?证据呢?!”
顾璟冷笑了一声,“将单子拿来。”
很快一个衙差拿出了一份单子,正是南疆边境所得。杨钰辉见了后神色一顿,随即咬了咬牙,低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证据又怎么能保证不是你们强加在我头上的?”
白君泽皱着眉指着他,“放肆!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安国公亲自从益州得来的证据还会有假?这罪证父皇已经看过了,就连兵器也在进京的路上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钰辉仍是瞪着眼,“我不服!”
白君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悠悠落到了坐在主审位置的顾璟身上,在他看来,这顾璟是空有一身本事,可心思却不够机敏,甚至有些古板的武将,而杨钰辉则是不择手段心思毒辣的人。顾璟神色不变,薄唇微启,“既如此,上刑。”
清淡的声音飘散在昏暗的屋子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极具对比感,灯光也是昏暗的,在这气氛下,铁链的声音和狱卒的脚步声愈加清晰,不断充斥着杨钰辉的耳膜。被绑起来的杨钰辉有些慌张了,“顾璟你个卑鄙小人!你是想屈打成招么?!”
杨钰辉盯紧了白君佑,却被人风轻云淡般的视线回了一眼,暗含警告。他心里一沉,自己要成为弃子了?刺着倒刺的皮鞭抽打下,很快那囚服便红白相交了。“慢着。”
顾璟望着不肯开口的杨钰辉,轻轻扯了扯嘴角,“将鞭子沾上辣椒油继续,既然杨大人想要熬,那便不能敷衍。”
白君泽望着顾璟淡淡的神情,又撇到他理着衣袖的动作,心里微沉,父皇说过,要拿下顾璟这样的人,就要下心思花功夫,毕竟顾璟这个人很难把控。可顾璟手下的兵权不止被一人觊觎,还有他的身份和气魄,得他相助者自然是多了一份胜算。杨钰辉瞪大了眼睛,痛得说不出话来,听到顾璟这话也知道他是个审讯惯了的,被他折磨下去必定是要折磨去了半条命。“慢着!”
杨钰辉对着顾璟大喊,随后他说道:“我要单独和安国公说话!”
白君佑几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头,随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站起身,“可算是能出去透透气了。”
白君泽拍了拍他的肩,“三哥寄情书画、志在山水,这场面总会是有些不习惯的。”
白君佑笑了笑,走过杨钰辉的身边时对他笑了笑,用口型道:“走好。”
还没等白君佑走到楼梯,便听到里头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狱卒的告罪声。白君泽大惊,忙要回身,也顾不得身边的白君佑了,此时的白君佑则是笑意浅浅,自己不要的棋子,又怎么能放任他还在棋盘上挡着道呢?杨钰辉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到太师府的时候,季涵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安子衿急急赶到了前厅,“表哥真是吓到子衿了,怎么就赶去了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