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薛姨娘,却半点没有哭闹的意思。薛姨娘紧张过后,便调整好了一个令钰哥儿舒服的姿势抱着他。钰哥儿浑身香香软软的,虽然裹在襁褓中,却依旧能闻到他身上那一抹淡淡的奶香味。“怎么样?”
叶珍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噙着笑。薛姨娘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听说你生他的时候疼了好几个时辰,原以为是个难伺候的,没想到这么乖。”
她之所以不敢抱钰哥儿,也是怕他哭。“他性子很好,等往后姨娘就知道了。”
叶珍抱了一会儿遥哥儿,觉得手酸,便将他放了下来,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道:“遥哥儿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遥哥儿捏着衣角不肯走,小声说:“阿姐难得回来……我想陪着阿姐。”
薛姨娘立刻皱眉,正要说什么,蓦地看见怀里的钰哥儿,又立马将眉松开,怕吓着他。她压低了嗓音道:“一日读书一日功,一日不读十日空。《三字经》尚且背的不流利,今日若是懈怠,明日只怕背都背不出来。”
遥哥儿被训的眼泪汪汪,咬着唇忍泪意,小小的肩膀还一耸一耸的,瞧着是忍不住要哭。叶珍心生怜爱,蹲下身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遥哥儿眼眶里包着一大汪的泪水,委屈巴巴。叶珍抽出手帕,轻轻将他眼角憋不住的泪珠擦掉,柔声道:“姨娘不是在凶你,她只是希望你好好上学。遥哥儿乖乖去先生那里上课,姐姐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果子,好不好?”
遥哥儿咬着唇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其余手指握在一起,只露出小拇指,哽咽道:“那……我们拉钩。”
叶珍笑着跟他拉钩。将眼睛红红的遥哥儿送走以后,叶珍才转过头来说薛姨娘:“姨娘对遥哥儿太严厉了些。”
才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能背出《三字经》已是很不易了。“我何尝不知自己对他太严厉。”
薛姨娘请轻叹息一声,“可我若是对他任而由之,他这辈子也只能是叶家的庶子,成不了什么气候。”
上有才高八斗的父亲,旁有十年苦读的长兄,遥哥儿从生下来便被压得死死的,他是庶出,这身份说出去并不好听,可若他肯勤勉求学,将来的日子并不一定能差到哪里去。薛姨娘并非是要他去与谁比,她只是希望等将来遥哥儿长大了,有能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而非只是作为叶家的庶子。即便是要遥哥儿恨她也好,怨她也罢,她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