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听到这话,蓦地明白过来。秦王公务繁忙,但偶尔还是会叫人带着孙儿们去见一见。林侧妃想在膝下养个孩子,不过是为了寻个借口,让秦王去看看孙儿,顺道在她那里留宿。这个法子倒是管用,可久而久之的她也嫌烦。孩子要过来养在膝下就不闻不问了也不像话,可她要事事去关心,那伺候秦王就没那么尽心了。更何况秦王去她那里的次数也不算少,她没必要将一个麻烦留在身边,所以养了一段日子后,便将孩子送还给了罗玉雯。当然,这些都发生在叶珍嫁进府之前。罗玉雯说完,或是自觉失言,看着叶珍道:“大嫂,我与你说这些是信任你,可话若是传到我婆母耳中,只怕我的日子过的更艰难。”
叶珍点头:“你放心,这些话出了这个屋子就散了,传不到谁的耳里。”
罗玉雯这才放下心,不过她一向敏锐,知道叶珍问这话不是一时兴起:“大嫂突然提起这个,难道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叶珍并不打算将那日在沁园发生的事告诉罗玉雯,她只是笑笑,道:“当了娘后,就总怕孩子出什么事,也怕有人从身边抢走他,我有些胡思乱想了。”
罗玉雯深以为然:“说的也是,我虽生了三个,却也还怕婆母从我身边带走谁呢。”
叶珍笑着:“喝茶。”
钰哥儿或许是在罗玉雯的怀中睡的不安稳,张嘴就开始哭了。叶珍忙叫了乳娘过来。乳娘抱着他去暖阁哄睡,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哭起来声音倒是不小。原本在软榻上爬着玩的四郎也不知为何,听见钰哥儿的哭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也哭起来。他哭得声音可比钰哥儿大多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奔嚎破了去的。与此同时,暖阁那边钰哥儿的哭声也大了。两个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比赛一般,简直是魔音入耳。叶珍耳朵疼,忍不住揉了揉。罗玉雯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朝软榻走去:“弟弟哭你也哭,怎么着,要争个高低不成?”
她将四郎抱起来,拍了拍他后背给他顺气。这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哭的伤伤心心,但金豆豆却没掉多少,是光打雷不下雨。知道他又犯浑了,罗玉雯也不好再坐下去:“大嫂,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叶珍起身送她:“等天气暖和些,我去你那里坐坐。”
“好。”
罗玉雯抱着四郎便朝陶然居外走,走出去好远,还能听见四郎的哭声。叶珍揉了揉耳朵,只觉得尖锐的疼。隔壁暖阁钰哥儿倒是不哭了,她过去瞧时,他正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是有些得意。这小子。叶珍忍不住笑。她没进暖阁,而是直接回了主屋。“银环。”
身后的银环立马应:“世子妃?”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将屋里被褥引枕什么的,都换下来洗洗吧。”
此时还没进屋,银环听见这话,抬头朝天看了一眼。分明阴沉沉一片,瞧着随时就要下雨,这也叫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