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们夫妻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
窦王妃笑说,“如今又有了钰哥儿,往后的日子,才叫人有指望。”
她的心头大事算是重重落下了。陆行云手中捏了只和田白玉茶杯,杯中盛着君山银针冲泡出来的茶水,他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道:“还在卫所时,我便有位至交好友,叫梁桓。”
窦王妃微微纳闷,这还是陆行云头一次向她说起自己的事:“这个梁桓,怎么没见你带回王府?”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没什么亲戚朋友,跟着些三教九流,也学的没规矩。我邀他来王府,他每次都拒绝了,说是不习惯王府的这些规矩。”
窦王妃笑道:“他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陆行云继续说:“他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娶的姑娘听说来路不明,只知道个名字,还不知是真是假,军中无不有人劝他慎重,他却力排众议。”
窦王妃喝着茶,道:“既是要娶妻,便该查清才是,这般不明不白的娶了,日后恐有祸患。”
陆行云抬眸看着她:“儿子也是这般与他说的,可他却道,他与她相识于微时,他要娶的是自己眼下所认识的这个人,不论她的过去是何身份,有何故事,他都统统不在乎。将来她若是信任,自会与他说起过往,便是不说,他也不会去查,那些事与他无关,他也没有权利去私下查。”
窦王妃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她目光如炬望着陆行云:“倒是难为你了,编出这么个故事来教训我。”
从陆行云说到信任二字时,她便已明白这个故事是说给谁听的。她原还在高兴,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难得与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可原来是借着这个故事,来说她插手叶家的事呢。“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陆行云放下茶杯,淡淡说道,“叶珍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儿媳,这些身份之下,她还是她自己,她也有想要保护的秘密。母亲,叶家的事,便到此为止吧。”
窦王妃笑了笑,眉梢眼角都是讥讽:“她倒是好生厉害,能让你都护着她。”
陆行云眉眼仍旧淡漠,面上没什么表情:“先用晚膳吧。”
窦王妃冷了脸:“还吃什么吃?吃你的教训已经饱了。”
她站起身,转身抬脚朝里屋走。陆行云静坐了片刻,起身回陶然居了。陶然居这边,叶珍一个人用膳也还是那些菜,虽然小厨房已经变着花样给她准备了,但月子餐还是味道偏清淡,她素来是个爱吃辣味重的,哪里吃得下这些。今夜陆行云不在,她便叫小厨房做了道剁椒鱼头来。银环赶忙劝她:“您不能吃这些,对您身子不好,等出了月子,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玉环也道:“是啊,世子妃您就是听听我们的吧。”
叶珍手里捏着筷子,看着不远处那道鲜红火辣的剁椒鱼头,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见银环要去将鱼头撤下,连声道:“我不吃我不吃,就摆那儿我闻闻味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