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与银环起身行礼,而后一个将围炉边上的板栗跟花生用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的碟子装起来,另一个则是去沏茶。姚清惠走过去,顺手将身上披风解下来,递给玉环,坐到叶珍的对面。“今日几个孩子高兴坏了吧?”
叶珍笑着道。“可不是嘛。”
姚清惠就道,“早上一起来发现下了雪,连萱姐儿都坐不住,吵着闹着要出去玩。”
先生今日给他们放了半日的假,这会儿孩子们还在外面玩呢。“几年都难有这样大的一场雪,让他们开开心心玩吧。”
叶珍笑说。姚清惠刚要说什么,恰巧银环进来奉茶,她便闭了嘴。等到银环退下后,她才压低了嗓音,道:“今早二房那边发生了件大事,大嫂是不是还没听说?”
叶珍微微挑眉,诧异道:“什么大事?”
难道是陆行风又纳了妾?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吧。正当叶珍疑惑时,就听得姚清惠道:“今早梨园那边有个怜人找上门来了,说是有了二哥的孩子。”
叶珍先是一愣,而后脑海中很快就想起了这件事来。前世也有这么一出,陆行风睡了个戏班子里唱戏的,原本只是风花雪月的一夜,没成想留下了种。那怜人找上门来后,陆行风被秦王打的几乎只剩半条命,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勉强下得来床。大致也是前世这个时候,这一年是多事之秋,先是陆霜离家出走,后又有陆行风这档子荒唐事,最后年也没有好好过。“大嫂?大嫂?”
姚清惠说完,正等着看叶珍惊讶的表情呢,却见她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叶珍被她叫的回过神,而后诧异说道:“二弟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
姚清惠道,“我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她端起面前的热茶,轻轻吹了两下,然后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二弟已经被父王叫去了,我没敢去二嫂那里。”
她虽然好奇的要死,但也不敢在这时去罗玉雯那儿,免得她认为自己在幸灾乐祸。想来想去,只能来找叶珍说一说了。“那怜人呢?”
叶珍问。“说是也进府了,但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姚清惠思忖道,“大嫂,你说父王会留下他们母子吗?”
尽管那怜人身份卑贱,可她肚子里始终是陆行风的血脉。“我也不知。”
叶珍微微抿唇,说道,“但是临近过年,不好见血。”
“听说那怜人肚子都大了。”
姚清惠轻啧了一声。叶珍仔细想了想前世这时候发生的事。那怜人的孩子跟命都留了下来,被养在王府里不知何处。不过叶珍后来也只见过那孩子,并未见过孩子的母亲。“如今最难受的,应当是二弟妹了。”
叶珍轻声道。罗玉雯因为出身好性子要强,是万万不可能与戏子共侍一夫。如今陆行风的种种行为,是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尊踩在地上狠狠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