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泄了口气,面容惆怅:“你不知道,蒋家父子对我父王很衷心,若我父王开口要蒋承娶我,他肯定不会拒绝。”
她知道父王很宠她,可他也是王爷。叶珍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隐隐有些担忧。“可若你跟蒋承势同水火,父王或许不会考虑此事。”
她轻声道。陆霜稍怔:“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珍抿嘴笑着:“只要让父王相信,你与蒋承相看两厌,别说是成亲了,就算同坐一席都随时能打起来,那他肯定不会让你嫁给他。”
秦王是王爷,但同时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他自然更希望女儿能得到幸福,可若女儿要嫁之人是令她连好言相待都做不到的,婚后的日子也可想而知。陆霜听着她的话,眼眸渐渐发亮,面上是止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是啊!父王再怎么说也是疼爱我的,就算蒋承再好,可只要我与他不对付,父王就不会让我嫁给他了。”
叶珍看着她的笑脸,道:“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陆霜笑着挽住叶珍的手臂,撒娇道,“大嫂,还好有你。”
叶珍拍拍她的手,轻声道:“也别怪你娘,她就你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你好。”
“对我好,也得是我能接受的办法吧。”
陆霜轻轻嘟嘴,道。叶珍笑笑:“不是要更衣吗?我陪你去。”
“走。”
两人挽着手臂去净房。等再回到席位上,陆霜的态度就变了。面对蒋承的殷勤,她连眼神也不给一个,爱答不理的,懒洋洋的靠在凭椅上,与身旁规规矩矩坐着的姚清惠叶珍等人形成强烈对比。蒋鹏举刚举杯敬秦王酒,就见陆霜举着杯子让身旁的丫鬟倒酒。她一杯接着一杯喝,毫无半点女子规矩。蒋鹏举微微蹙眉,但很快又松开。触及到这一切的陶夫人脸色都变了。平时陆霜再没规矩,可在宴席上总还是要注重几分的,可她如今却旁若无人起来。秦王淡淡扫她一眼,没有出声训斥,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夜大家尽兴而归,回到营帐内时已是快子时。叶珍赶紧洗了个澡,然后躺上了床。山中的夜里是很冷的,好在银环早早灌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很快这身上也暖了。营帐虽然宽敞,却也比不上陶然居的上房,浴室就是一个用屏风隔开地方,里面放着浴桶。陆行云沐浴时,叶珍已经拥着被子睡着了。好在床够大,不必担心会滚下去。但叶珍有些认床,夜里醒来好几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里,她听见外面传来玉环银环换班的声音;天快亮时,还听到有人控马似乎跑出了营帐;外面时不时掠过的风好似也像一段独有的旋律,在这样杂乱却又有序的的声音中,叶珍才沉沉睡去。她这一觉睡的久,等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旁的陆行云早已起身。外面隐约传来跑马的声音,还有人的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