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薄南辞把阿彪遣走了,就留了沈襄陪在身边。他将人搂进怀中,尽管记忆还是缺失的,但这种肌肤相触的满足感,正一点点将脑海中的空白填补。“襄襄,这段时间你累吗?公司家里两头跑。”
尽管记忆有所缺失,但通过这些天的资料收集,薄南辞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差不多摸清楚了。在车祸发生之前,他和妻子经营着一个叫沈氏集团的公司。虽然不如祁氏实力雄厚,但也在业界风生水起。出车祸之后,运营公司的重任就落到了沈襄身上。一个女人,又忙家里又跑公司,太委屈她了。“我不累呀,你在的时候我有靠山,当然可以退居二线。”
沈襄笑了一下说,“但如果你不在,就换我撑起这个家。”
“辛苦你了。”
薄南辞伸手揉了揉女人柔软的发顶,语气中难掩心疼和愧疚。“只要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吃再多苦都值。”
沈襄说着抱紧了男人的腰身。正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打搅的是宁浩,沈襄住院这段日子,公司的事情都一直是他在处理,有需要签字的文件,都是他送过来。对这个助理,薄南辞也着重调查了下,发现他居然和阿标的性质一样,是自己以前的贴身助理。这简直是移动的信息库,薄南辞听到对方要过来送文件,立刻就把人叫了过来。宁浩走进病房,看到昔日的总裁和总裁夫人手牵手挨在一起,顿时眼眶都湿润了。“薄总,你想起来了?”
语气中带着惊喜。薄南辞点了点头,保持对外的说辞,“想起来了一部分。”
“想起来了就好。”
宁浩会心一笑,没忘记自己这趟来的目的,把文件递给沈襄,“这些都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沈襄把文件抱到一旁的桌上,一边查看有无遗漏,一边签字。宁浩本来想签了就走,却被薄南辞叫了过去。“我有话想问你。”
“薄总,您说。”
宁浩狗腿地说,“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薄南辞发自内心笑了一下,果然自己的助理,和阿彪这种心怀鬼胎的,用着就是不一样。他问了一些关于之前的事情,尤其是和祁景深相关的,这些事太隐秘了,都是外面查不到的。“我和祁景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成为他的替身?”
宁浩对这些都很清楚,“您和祁三少是同父同母的双胞胎,他得了绝症,去世之前找到你,希望您能替代他,接管祁氏。”
“然后呢?”
听到如此荒谬的消息,薄南辞眉头直接锁了起来。他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长得像,没想到居然是双胞胎。可据他所知,他并不是在祁氏长大的。那么大的家族,却容不下一个孩子。真是可笑。“您大发善心帮助过祁三少一段时间,但他的病情突然恶化,所以在生命的最后一程,设圈套算计了你。”
听到真相,薄南辞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身上流着祁家的血液,却一天都没承过这个家族的恩情。一出生就被丢弃,凭实力长大了,还要被处处算计。也罢,新仇旧恨,就趁这段时间一起讨回来吧。事情了解的差不多,沈襄也把文件签署完毕。“那我就先走了。”
宁浩拿着签署好的文件,从病房跨出去。走到电梯口,刚好看到一个穿着黑丝绒西装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跨了出来。这个男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五官仍然英挺,脊背如松树一般挺得笔直,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宁浩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等人走远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走过去的方向,好像是薄南辞的病房。等等——脑袋灵光一闪,刚刚那个人好像是祁景深的父亲。大名鼎鼎的祁氏集团董事长祁翰城!宁浩赶紧打电话通风报信,而此时祁翰城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沈小姐,不好了!祁董事长冲着你们那间病房走过去了。”
在薄南辞的印象中,这个祁董事长比他那个老婆,更像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女人的软肋总是孩子,而这个祁翰城眼中却只有利益。为了防止他误伤到沈襄,薄南辞赶紧把人送走,刚开口催促沈襄离开。祁翰城的声音就在病房门口响起,“景深,我来看看你。”
无奈之下,薄南辞只好把亲爱的老婆,藏进了卫生间。这边洗手间的门刚关上,那边病房门就被推开,祁翰城抬脚走了进来,真是好险。“我路过医院,正好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看似温暖的语言,却不带任何语气,目光更是冰凉。薄南辞靠在床头,勾唇笑了一下,客套道,“托董事长的福,恢复的很不错。”
听到他叫自己董事长,祁翰城顿时脸都僵了。刚刚在家看到老婆如此反应巨大,祁翰城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她小题大做。就算想起来了又能怎么样?祁家那么大的产业,是个人都会觊觎,又有谁会自曝身份,喂进嘴里的肥肉还往外吐呢?他是真没想到,薄南辞竟然就是这么个奇葩!“董事长?叫这么生疏干什么,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何必这么客套。”
“董事长,我究竟是不是你的爱子祁景深,你应该很清楚。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兜圈子?”
薄南辞故意把话挑明了。祁翰城准备的客套话通通派不上用场,只得开门见山道,“我需要的并不是祁景深,而是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至于这个人是谁,并不是那么重要。”
果然是个凉薄之人,薄南辞皱了皱眉头,感觉事情逐渐变得棘手。和蓝茵茵不同,祁翰城这个人没有软肋,不会为了儿子发疯,所以很难对付。“那抱歉了,你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
薄南辞只好表明态度。“看来有些重要的讯息,你还是没想起来。”
祁翰城提醒他道,“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这个家业,你也有资格继承。”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什么恩赐似的。以为谁都稀罕你们祁家那几个破钱?”
薄南辞丝毫没给他留面子,直接呛了回去。“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祁翰城的脸跟调色盘似的,青了又绿,然后变得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