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柳小姐走了。”
敞篷副驾驶上,祁景深亲眼看见飞机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终于肯收回眼神。“我知道。”
他躲在人群中,亲眼看到她进入机场,看到她执拗地在大厅中等待,最后不情不愿被催促着坐上飞机。柳芊芊是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小玫瑰,她在想什么,在等待着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凡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都不会放任心爱的姑娘那么难过。可惜……他自认为有能力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可病痛和死亡,真的无能为力。“三少,需要我安排人看着柳小姐吗?”
阿彪在一旁询问道。按照祁景深平常的习惯,肯定会安排人手去盯着柳芊芊。就算不能在她的身边,也一定会确认她的安全。跟了祁景深那么多年,阿彪太了解他了,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联系巴黎那边的人。然而,祁景深摇了摇手,“不用了。”
“为什么?”
阿彪停下联系人的动作,一脸不可置信,“您真的打算不管柳小姐了吗?您真的放得下吗?”
“放下?”
祁景深苦笑了一下,苍白的病脸上满是嘲讽与不屑,“你觉得可能吗?我要是能放下她,何至于落到这么痛苦的下场?”
“那你为什么不找人盯着她,万一……”阿彪的话被打断。“不会有万一。”
祁景深说,“她不会有事,但我一直这么关注着她,会越来越舍不得。我的时间不多了,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阿彪对此表示不理解,“可在您这儿,有什么事,比柳小姐更重要呢?”
“给她铺路。”
祁景深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虚空,目光无比坚定。阿彪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无比支持他的决定。“三少,该回去了,这儿风大。”
男人点了点头,忍不住咳了起来,喉间又涌上血腥滋味。另外一边。饭桌上,薄南辞收到了宁浩发过来的消息。看完,他说,“柳芊芊走了。”
“你说什么?”
沈襄听到这话,瞬间饭碗都拿不稳了,“我昨天就想跟上去看看,你非说她没事,现在好了,人出事了!”
沈襄急得腾一下站了起来,“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过去看看。”
“襄襄,你冷静点。”
薄南辞抓住妻子微微发抖的手,“我说她走了是离开这个城市,回去巴黎了。”
沈襄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她……出什么意外了。”
毕竟才回来没两天,这么快又离开,显然不合常理。薄南辞解释道,“柳芊芊和祁景深分手了,一气之下回去了巴黎。”
“她们因为什么分手?”
沈襄突然想到祁景深病殃殃的样子,“和他的病有关系吗?对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关于祁景深的事,薄南辞不想提及太多,更不想听到亲爱的女人那么关心其他的人。“襄襄,我吃醋了,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关心其他男人,真的好吗?”
“我随便问问而已。”
沈襄说。下一秒,手腕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她被薄南辞拽过去,强行摁在了大腿上坐着。现在在饭厅里,这样的动作实在太不雅观。沈襄挣扎着,“南辞,你别这样,小心别人看到。”
“咱们在家里,谁会看到?”
薄南辞低头,亲在她脖颈上。薄南辞嘴唇中呼出的热气,弄得沈襄痒痒的,折腾的她脸都红了。“家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谁看到都不好。”
薄南辞把人搂得更紧,“我倒要看看,这个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沈襄偷偷瞄了一眼,饭厅空荡荡的,目及之处没有任何人的影子。薄南辞两手一抄,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迈开长腿就往楼上走。“南辞,你干什么?”
身体突然腾空,沈襄紧张地环住男人的脖子,像树袋熊一样将人紧紧抱着。“干什么?”
薄南辞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宠,“你说干什么。”
走楼梯上去,一路来到卧室。薄南辞伸腿踹开了卧室门,半拉的窗帘营造出昏暗暧丨昧的氛围。沈襄被放到柔软的床上,男人坚硬火热的身躯压了上来,她的唇被吻住,腰上裹着一双手。“襄襄,我最近心里总是不太平。”
昏昏沉沉中,她听见薄南辞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对方,“为什么?”
“因为怕失去你。”
薄南辞说完,开始吻她的耳朵,小狗一样的舔,舔得耳朵边上湿漉漉的。“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沈襄纤细的手臂攀上男人的脖子,开始热烈地回应他。光线昏暗,一室旖旎。平静而甜蜜的日子,照常继续。看似稀松平常,但又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爱翼特殊教育学校。难得的周末,沈襄夫妇过来接陶宝回家。在商洁的帮助下,陶宝现在恢复得特别好,适应社会的能力极强,对情绪的表达也毫不吝啬。在校门口,看到心爱的爸爸妈妈,立刻跟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妈妈!”
他热情地扑到沈襄怀中,激动得将单薄纤细的女人撞退了半步。薄南辞从后面扣住妻子的后腰,一边把人揽进怀中,一边数落陶宝。“小鬼,你悠着点,把我老婆撞出个好歹,有你好受的!”
一颗心全在沈襄身上,那话说得仿佛陶宝不是他儿子似的。沈襄拿胳膊肘捅了捅他肚子,嗔怪道,“你吓唬陶宝干嘛?好不容易跟我们那么亲。”
薄南辞挨了老婆大人的训,整个人恹恹的,“襄襄,我错了,以后我尽量少把天平朝你倾斜。”
沈襄失笑,“别贫了,赶紧走吧,今天说好带陶宝去游乐园的。”
一家人上车,薄南辞一脚油门,劳斯莱斯轰鸣着冲了出去。此时,后面一辆黑车跟着启动。“三少,要继续跟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