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迈巴赫在绿化带上停下,车窗摇下,影影绰绰的光打照到宁浩的脸上,宁浩眯紧眼眸,定定看着黑色卡宴驶进对面的别墅,在看到门栏杆从卡宴车尾后落下,宁浩拨通号码,手机贴在耳边等待。电话通了,宁浩磁性嗓音响起:“少夫人,他进去了,我没办法进去,只能在门口等。”
保持着通话,宁浩把定位地址发给了沈襄。沈襄迅速回复一字:“盯紧他。”
宁浩刚发了个‘好’字过去,就看到右边驶来一辆豪车,车子拐了个弯立刻冲向别墅,白栏杆抬起,车子进去了。宁浩眼尖,看到车尾后部的车牌号是2277,他赶紧去百度搜了下。果然,凉煜的名字出现在他眼睛里。宁浩立刻把消息告诉了沈襄。薄南辞先进去,凉煜后进去,不用说,俩人在里面接头了。宁浩下车,往别墅门口望了望,守门老头儿正在打磕睡,他走过去,在桌子上敲了敲,守门老头睁开惺忪的眼,狠狠挑起眉头,好像在问:什么事?“师傅,我进去办事事,一会儿就出来。”
老头儿看了他一眼,就瞥了他身后斜对面的车,摇头咕哝:“不行。”
宁浩也不生气,指了指前方,极有耐性开口:“刚刚那车,我认识车主,好像不住这小区,人家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老头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正在找车位停车的小车,正色道:“他是倪先生的朋友,常来儿这儿,我不认识你,不能放你进去。”
宁浩心头暗喜,假装生气:“倪先生住里面吗?哪个崔先生?说不定也是我朋友。”
老头儿仔细审视了他一番,眼睛里浮现轻蔑,撇嘴:“倪先生那是你能认识的,他才从国外回来不久,说谎也不打草稿,再不找,我报警了。”
显然,老头儿根本不相信宁浩。宁浩笑:“大爷,我进去真有点事,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不开车进去,一会就出来。”
宁浩语气极低,带着央求。“不行。”
老头儿铁面无私:“这小区住的全是富人,放你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交待,赶紧走。”
老头儿冷下脸赶人。宁浩见再也打听不了什么,转身穿过马路回到了车上。怕老头儿起疑,他将车开离了绿化带,转去别墅旁,潜伏在了阴影处。宁浩立刻动用关系,查到这套别墅有位居住人士叫倪鸿听,倪鸿听刚从国外归来,藉贯:爱尔兰,从小被父母抛弃,是孤儿院院长养大,多年前,因一件特殊的事移居海外,曾患过心理疾病。宁浩的目光久久落到了‘心理疾病’几字上。宁浩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看到2277车牌号的车从别墅里开出来,隔了十来分钟,黑色卡宴驶出,车子停下等白栏杆抬起时,车窗降下,老头儿似乎喊了他一声,男人微微颌了颌首,白栏杆抬起,黑色卡宴呼啦驶出。宁浩踩下油门,一路追逐,见黑色卡宴驶回香水苑,他才把车开去沈襄住所。沈襄听着宁浩的禀报,心里狠狠咀嚼着‘倪鸿听’这个人名。宁浩:“倪鸿听在蓝山小区的别墅是五年前购置的,据说,当时,他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但是,我找遍了网络,也没找出他女友的照片,就连他本人,我也只是找出这张照片。”
宁浩把‘倪鸿听’的照片递到沈襄手上。沈襄垂眼,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几乎与薄南辞一般无二,但是,沈襄知道,这是真实的倪鸿听,细看,倪鸿听的脖子要比薄南辞稍短一点,如果不是熟悉薄南辞,沈襄觉得自己可能也认不出来。她迅速从手机相薄里找出薄南辞的照片,对比之下,连她身旁的宁浩也不自禁发出叹息声:“太像了。少夫人,你说,这个倪鸿听是不是薄总的双胞胎兄弟?”
这个问题,沈襄无法回答。沈襄将照片放到桌子上,双手托腮,眉心一收:“宁浩,我只是担心薄南辞恐怕……”凶多吉少。这几字沈襄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说。知道沈襄想说什么,宁浩接过话,笃定地说:“不会,少夫人,我们要相信薄总的能力,不管遇到什么事,薄总一定会化险为夷,他放不下你,还有陶宝。”
想到薄南辞的凶险境地,沈襄的心撕扯一般地疼。她觉得再也不能耽搁:“宁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宁浩知道沈襄心思:“好,我马上找马瑞去商量,就寻倪鸿听这条线,凉煜与倪鸿听接头了,就说明,凉煜也参与其中了,我们盯凉煜没错。”
宁浩去找马瑞商量了。两天后,沈襄回到香水苑,薄南辞不在,阿香说去上班了,沈襄立刻找了换锁师傅将大门锁换了,还有每个房间的锁全问更换。并且,她让阿香把薄南辞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出别墅。下午,薄南辞回香水苑,见地上到处散落的行李,心凉了半截,他拿手开门,系统提示,他的指纹不符合开锁指纹,不用说,门锁换掉了。薄南辞抬手敲门,气急败坏,见里面没反应,他甚至拿脚揣门。门终于开了,不是沈襄,也不是阿香,而是身强力壮,杀气腾腾的马瑞。薄南辞不认识马瑞,怒声喝斥:“你谁?在这儿做什么?谁允许你换锁的?”
马瑞一张扑克死人脸:“我是沈女士请来保护人生安全的保镖,对不起,你这种行为,已构成违法,我可以立刻报警抓你。”
薄南辞再也不想装下去,怒气腾腾:“你报啊,我回我自个儿的家,犯哪门子的法?让沈襄那贱人出来。”
“渣男,我来了。”
沈襄的脚狠狠踩在地板上,马瑞见她出来,立刻护在她身后。“沈襄,你什么意思?你敢赶我走,我就弄死你。”
薄南辞装不下去,彻底与沈襄撕破脸。他的手往后腰一摸,手里赫然就多了把枪,枪口对准沈襄脑袋,恶狠狠恐吓:“想要离婚,就签给我叶氏一半的股权,我们好聚好散。”
沈襄看着冷血残忍的倪鸿听,黑色瞳仁收缩,气氛陡地凝固,马瑞嘴角扬起的冷笑犹如毒蛇,他拍了两下巴掌。里面突然传来孩子惊叫声:“放开我。”
一抹黑色人影从里面出来,强健的手臂,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孩子出来。倪鸿听看向那抹黑影,当看清黑影手上拎的是薄司穆时,心脏狠狠一抽,握枪的手指似乎都松动了下。“沈襄,穆穆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忍心……”沈襄冷笑两声,说:“他是你的儿子,可不是我的。”
倪鸿听闻听沈襄语气不对劲,剑眉拧成死结:“不论如何,你当真就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没有。”
这个时候,沈襄不可能承认自己对薄司穆的感情,她在赌,赌倪鸿听对薄司穆的父子之情。所以,她只能狠心否认。“他不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感情?”
薄司穆五岁了,他当然听得懂大人交流的话。薄司穆看了看沈襄,又望了望倪鸿听,嘴唇一瘪,眼泪哗哗流下来:“襄襄,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儿子啊,襄襄,老爹,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倪鸿听眉宇一动,心里痛苦纠结:“穆穆,老爹永远要你,只是,你妈太狠心了,你妈要赶你老爹走。”
薄司穆知道了父母间的恩怨,心碎一地,他大声喊,声音凄厉:“襄襄,妈以,你不能赶我老爹走,他是你老公,是我老爹啊,我们一家三口多么幸福,呜呜。”
由于情绪激动,薄司穆开始用小手捶打着黑衣人。挣扎得特别厉害。沈襄闭目,漠视掉耳边薄司穆哭泣的声音,再次睁眼,她狠心对倪鸿听说:“告诉我,薄南辞在哪儿?不说的话,我弄死他。”
沈襄尖利的指腹卡向薄司穆,其实根本没有卡到,只是做做样子。许是受不了沈襄突变的表情,薄司穆哭声越发大声。倪鸿听闻言,高大身形一抖,显然,沈襄知道了他们设下的整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