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屏幕停止,裴丽华看着屏幕上定格的数字,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她张大嘴,似乎也不能吸入一丝空气。眼前骤然一黑,裴丽华失去意识前,凉擎南也晕死过去。凉明珠与萧川去医院找了白景庭,白景庭受薄南辞嘱托,为他们与薄司穆做了DNA鉴定。结果出来,三人无血缘。凉明珠不死心,追着白景庭问:“白医生,会有疏忽吗?”
白景庭了解凉明珠为人,若不是受薄南辞托付,他根本都懒得理这个女人。白景庭眼神里透着不耐:“我们医院技术在深城数一数二的,凉小姐如果不信,可以去其他地方找人鉴定。”
凉明珠还真就这样做了。她几乎找遍了深城所有医院,所有鉴定机构得出的结论一致“相似度极低”。萧川见凉明珠拿着结果,都快急疯了,萧川将凉明珠拢进怀,温柔安慰:“明珠,只要没有孩子的死讯,就还有希望,你不能垮了,得好好保重身体。”
凉明珠红了眼眶,泪水眼睛里滚落,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萧川,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的。”
萧川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表示会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凉氏股票崩盘,凉氏财政陷入危机,各董事来凉氏找上凉擎南,凉擎南抢救过来后,脸色苍白,他焦头烂额应付着凶神恶煞的董事们。一月后,凉擎南因无法抵御外债侵咯,选择一家名叫“香涔”新投行,因为香涔愿意出高价收购凉氏,凉擎南想将凉氏利益最大化,自然就约谈了香涔负责人。俩人达成共识,凉擎南将凉氏出手。至此,凉家彻底败落。知获凉旭东入狱,白倾心吸毒,下落不明的消息,凉煜坐在床上,脸色冷硬,眉峰冷冽,他拔去手背上的针,拿了外套离开病房。最近几天,各大网站,热搜,到处都是凉氏败落的消息。沈襄知道是薄南辞与陆执言联手的结果。如果不是俩男人强强联手,凉家不可能陨落得这样迅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薄南辞与陆执言,把这头瘦骆驼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从薄南辞脸上滚过,他手里执了杯酒,碰了下对面男人的酒杯:“舅舅,与您合作太愉快了。”
简直天衣无缝。陆执言垂下眼帘,弹了指指尖烟灰:“你也不赖,终于肯喊我舅舅了。”
薄南辞将手里的酒一口干尽:“一直在喊的。”
在心里喊。怕陆执言向沈襄打小报告,薄南辞舔了舔唇:“以前,咱们之间隔了太多,我不知道与沈襄能不能走下去,所以……”陆执言见薄南辞声音真诚,开合唇瓣:“现在,你想通了,为了沈襄,你退一步海阔天空,薄南辞,其实,我挺赏识你的,当然,沈襄找到你,是她的福气。”
陆执言是什么人,能得到他的肯定,薄南辞心里涌起那么一丢丢骄傲。家里的沈襄,伺候完陶宝洗完澡,把陶宝脏衣服清洗完,抬眼看墙上挂钟。恰好,午夜钟声敲响,十二点了。她瞥了眼静寂的院落,再眺望了眼别墅外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看不到一丝薄南辞回家的迹像。沈襄兜里摸手机,拨了薄南辞电话。电话很快通了,沈襄:“还不回来?”
那头的薄南辞大舌头:“在与舅舅喝酒,你要来吗?”
沈襄:“太晚了,改天吧。”
沈襄因为不喜欢染红颜与叶楚明,以及谢庭芝与凉旭东扭曲的人生,她对陆执言的感情一直很淡。“那……好,我过两分钟就回来,不用等我,你先睡。”
说完,薄南辞声音消失。接着,是嘟嘟嘟的声音敲打沈襄耳神经。当晚,十二点三十五分。薄南辞与陆执言从酒吧出来,俩人分手,陆执言坐上了来接他的私家车,薄南辞进入卡宴,坐到后座,叶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少爷,你怎么喝这么多?”
薄南辞闭目养神,揉着疼痛的太阳穴:“长辈要喝,哪有不陪的道理。”
说是长辈,可能更多的是人才惜人才吧。毕竟,在商畀,像陆执言与薄南辞这种经商天才,是没几个能比得上的。车子驶离酒吧,平稳行进在宽阔大路上。叶辰觉得夜色太魅人,放了轻缓音乐,而薄南辞在后座,许是因为太疲倦,他阖上双眸后,再也没有睁开。澎砰!黑夜一声巨响,响斥天空。模糊意识里,叶辰张眼,手指微动,从方向盘上抬起脸,因额头有黏糊落下,他轻轻抬手,往额头一摸,手上鲜艳的红刺激得他张大眼瞳:“少爷……”叶辰想转过脸,脖子根本无法移动,叶辰昏过去时,鼻尖弥漫的全是血腥味。一只大掌握住叶辰衣领,将他拽出车子。啪。叶辰被人摔落到地。车子开进二十四小时洗车场,车内的血腥被清水冲洗,一扫而光。干净清确的卡宴被人开回香水苑。清晨,沈襄醒来,伸手一摸,见枕边没了人,她立刻睁开惺忪的眼,在房间里没看到薄南辞的影子,她往旁边挪了挪,低头嗅闻着枕头上的气息,并没有薄南辞松寒香木味。沈襄彻底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洗漱完下楼。她以为彻夜未归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餐厅里用餐,男人眉目疏离,即便是见了她,眉峰仍然很冷。沈襄不以为然,并未察觉到一丝不对:“我还以为你昨晚没回来。”
薄南辞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好半天,才不紧不慢:“昨晚喝得有些多,怕吵醒你,所以,就在客房睡下了。”
说完,薄南辞替她抹了片面包,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赶紧吃,吃完去医院接穆穆。”
沈襄看着面包上的果酱,她喜欢的是蕃茄酱,薄南辞竟然为她抹了水密桃味的。沈襄仔细看了薄南辞两眼,拿了碟子里茶叶蛋剥壳:“你不是说再过一阵接孩子回来?”
薄南辞怔了怔神,很快反应过来:“医院里的条件毕竟比不上家里,穆穆虽然不是咱们的亲生子,但,沈襄,我对他也是感情的,这个孩子……有些可怜。”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薄南辞低垂的眉眼除了冷咧外,还有丝戾气外涌。沈襄想了想,觉得薄南辞没说错,她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