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为儿子做了保姆。看着小白色四角内裤飘浮在盆子里,水花不断在盆子里打着旋,许是好奇,薄南辞竟然伸手捞起了小内裤,在掌心捏成一团,拧干水渍,再两手展平,他用比手划了下,往自己身下看了看。陶宝喜欢的颜色与他如出一辙,果然是他的种。薄南辞洗完衣服晾干,回到儿童房,便看到陶宝正枕在沈襄怀里,津津有味听沈襄讲故事,沈襄讲得声情并茂,很投入,连旁边的手机轰鸣也没察觉到。薄南辞走过去,拿起沈襄手旁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沈襄并没存。薄南辞长指划下接听键:“喂。”
那头听到是薄南辞的声音,略微顿了下。“不说话挂了。”
薄南辞话音刚落,一抹心急火燎男音传来:“让沈襄接电话。”
薄南辞回头看了眼沈襄,她并未注意到他这边,更不知道他接了她的电话。薄南辞掀唇:“她在忙,有事,你说。”
那边可能是实在等不急了,声音染了凛冽:“薄南辞,是你们举报倾心的?”
薄南辞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走到窗边,看几窗外一盏盏亮起的万家灯火。长眸微眯,眸底危险划过:“是,她拐骗了我与沈襄的儿子,整整五年,怎么,你想为她说情?”
薄南辞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他不喜欢藏着掖着,这也是商界人士对他闻风丧胆的真正缘由。许是没想到薄南辞会大方承认,凉旭东迟疑了两秒,说:“她起先并不知道是你与沈襄的孩子,是薄南馨调包了你们的孩子,薄南馨把你的孩子抱过来后,裴丽华让人扔了的,是白倾心看着孩子可怜,去垃圾堆里找到的,不管怎么说,倾心也养了孩子五年,这五年,她完全当孩子是亲孙子照顾着,如果不是凉煜受伤,她走投无路,也不会把孩子带来深城。”
凉旭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为白倾心开脱。想到陶宝曾经被人扔去垃圾堆,薄南辞心里的那团火气烧得更旺了。他嗓音冷冽:“经过DNA检验,陶宝的确是我与沈襄的孩子,孩子在白倾心手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孽,想要白倾心日子好过点,凉董就安份点,不然,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薄南辞的话带了狠绝,绝不是警告,或者威胁。想到陶宝不能开口说话,想到陶宝曾遭受的遗弃,薄南辞都觉着自己快疯了。电话挂断。薄南辞把手机放回原处。此时,陶宝已在沈襄怀里阖上眼皮,沈襄挑眉看薄南辞,薄南辞对她说了句:“我去外面抽支烟。”
望着薄南辞消失门口的背影,沈襄腾出手,拿起手机一看,号码虽然未存,沈襄知道是凉旭东的号。平时,凉旭东与她是没交集的,白倾心刚进去,凉旭东就打电话找她,除了让她放过白倾心外,沈襄想不到凉旭东找她的其他理由。薄南辞心情不好,凉旭东应该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话惹怒了他。沈襄轻轻放下隗宝,拿薄被盖住他肚子,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儿童房,回到主卧。见薄南辞站在窗边吸烟,白烟将他精美的轮廓笼罩,沈襄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听闻脚步响,薄南辞回头,对上沈襄的脸,薄南辞赶紧掐灭烟蒂,伸手拉开窗子,再掀开落地窗窗帘,烟味逐渐往外散去。“陶宝睡了?”
沈襄:“睡了,陶宝其实很乖的,白倾心把他教得很好,但是,我有些担心,过于乖巧的孩子并不是件好事。”
沈襄说出心里的担忧。薄南辞颌合了下嘴唇,没说话,他解了领带,脱下外套,扔到脏衣服篓里,他挽起衣服袖子,露出一截麦色的肘骨,端起衣服篓就出去了。进来时,他一手解着衬衣纽扣,一手将手机贴放到耳朵边打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长眉紧拧:“穆穆不是我的孩子,好歹我养了五年,我不会不要他,更不允许他离开我。”
薄南辞瞥了眼聆神听着他讲话的沈襄,将裤腰里的衬衣抽出来时,他将手机放到了床上,点了免提。女人声音立即在房间里扩散开:“南辞,我只是想让穆穆与我做下亲子鉴定,求你了。”
沈襄听出来了,是凉明珠要哭出来的声音。薄南辞冷血无情:“求我没用,薄司穆与白露元做过DNA鉴定,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而白露元是薄南馨的父亲,换句话说,薄司穆有可能是薄南馨的孩子。”
听了薄南辞的话,那头的凉明珠开始情绪失控吼起来:“不可能。”
凉明珠不敢相信薄南话:“薄南馨没嫁过人,除了你,也没听说有什么恋情,她不可能生孩子的,薄总,我从未得罪过你,回国后,我曾为叶氏创下几千万财富,现在,我不过提这小小的要求,只想与薄司穆做个鉴定,你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可以考虑。”
这声‘可以考虑’一出,气氛顿时凝固,听出是沈襄的声音,意识到薄南辞开了免提,凉明珠情绪更加激动,脸上似打了鸡血,她打感情牌:“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也失去过孩子,能理解我为人母焦灼的心,明天早晨,我与萧川去医院,麻烦你们给白景庭说声,可以么?”
凉明珠说得小心翼翼,等待沈襄回话的时候,凉明珠大气也不敢出。像是刻意折磨凉明珠,沈襄默然半天不再说话。她与薄南辞对视许久,才用舌尖抵下了腮帮上的软肉:她喊了声‘凉小姐’,声音冷漠疏离。“刚刚,我是想说,如果是别人,可以考虑,凉小姐的话,我觉得没必要,你说怀疑穆穆是你的孩子,有证据吗?”
白露元与薄司穆做过鉴定,摆明了薄司穆是薄南馨的孩子,凉明珠打这个电话过来是几个意思?“我……”凉明珠语塞。她只是怀疑,并无证据。沈襄盛气凌人问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