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薄南辞张开眼,枕边已没了沈襄。而被子里的余温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脑子里划过什么,薄南辞腾地从床上翻滚而起,他大步去了衣帽间,见衣架上挂着沈襄的衣服,悬在心尖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洗漱完毕,扣着衬衫袖扣下楼,四处寻找的目光,在瞥到餐桌边静默吃饭的那抹身影,眸底掠过一抹浅笑,他迈步直接进入餐厅。李妈见了薄南辞,赶紧为他盛了碗小米粥,李妈把粥端到他面前,小声道:“姑爷,慢用。”
这声姑爷喊得薄南辞心里甜咪咪的。他拿了块三面治,抹了蕃茄酱,正要把抹了蕃茄酱的三明治给沈襄时,低头默声不响吃饭的沈襄,忽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吃好了。”
并没有看他一眼,便径直离开了餐厅。薄南辞握住三明治的手僵在半空,舌尖抵了下腮帮,他淡下眼瞳,低头狠狠咬了口三明治。李妈也看出了薄南辞与沈襄之间的冷战,根本不敢说什么话,只是拿了沈襄吃完的空碗回厨房去刷。薄氏大厦薄南辞正在办公,宁浩进来:“薄总,爱尔兰警局回话了,那几个混混招了,说是个冷姓男子指使他们对蓝小姐实施暴*。”
冷姓男子?薄南辞眼睛里的笑无比得冷,他问:“冷皓?”
宁浩思忖了会,回答:“几个混混曾是雇佣兵,与冷皓好像认识,而蓝小姐出事的当天,冷皓借了钱万一的飞机直飞爱尔兰。”
宁浩不敢有一丝隐瞒,把自己想到的,全都对薄南辞讲了出来。薄南辞挥了挥手,宁浩出去了。薄南辞立即拨通了江瓷的电话。“辞哥,找我有事?”
江瓷似乎很忙,电话里躁音很大,像是在KTV。“钱万一那杂碎认识不?”
“见过几次面,谈不上什么交情。”
江瓷答。“去头去尾,我让他跳不起来。”
薄南辞话锋狠冽,江瓷笑起来:“他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狠?”
“钱万一手上那架T4飞机,冷皓几天前驾驶过。”
薄南辞慢条斯理的说,话音张驰有度。“辞哥,你是想帮冷皓?”
薄南辞把掉落额头的那缕发抚上额头,薄唇扯了个冰冷弧度,不疾不徐道:“他已经不是我助理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江瓷是人精,话说到这份儿上,如果他再听不懂薄南辞的话,那就妄为他们是好哥们儿了。“行,放心,收拾冷皓,挺简单的。”
江瓷笑声像是渗了寒毒。沈襄整理着刚买回来的婴孩衣服,翁翁翁——手机响了,她拿手机一看,电话是冷皓来的。电话接通,迟迟没传来冷皓的声音,沈襄怀疑自己看错了,她低头又看了看,确定是冷皓的号才慢吞吞问:“冷皓,有事吗?”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在沈襄以为对方挂掉电话时,冷皓傻哑的声音终于传了来:“襄襄,能见你一面吗?”
直觉告诉沈襄,冷皓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在哪儿?”
沈襄问。“高迪东站,A区检票口。”
听闻冷皓在高迪站,沈襄吃惊不小,立刻开口问:“你要去哪儿?回御城照顾你妹妹吗?你妹妹情况又不好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可以看得出来沈襄对冷皓的关心。冷皓孤寂的心像是注入一股暖流:“应该不会回御城,到底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说完,沈襄不给冷皓拒绝的机会,挂断电话,她驾着车飞快冲出别墅。沈襄抵达高迪东站A区检票口,找遍了她没看到冷皓身影,她拨打冷皓电话,电话显示在通话中,不管她拨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结果。沈襄眉头渐渐拧得死紧。‘叮’的声音提示她有信息进入手机,沈襄低垂下头,那条‘襄襄,时间到了,我进去了,你不用过来了,如果有缘份,咱们会再见的。’的信息映入她眼帘。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沈襄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只好编辑了个‘好’字发过去。而藏身于角落的冷皓,在人群中看到沈襄转过身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好字,冷皓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眶里的滚落到手机,糊花了手机屏。他脸颊上挂了彩,身上更是多处受伤,虽说是小伤,不至于要命,但冷皓怕沈襄知道了担心,又特别想离开前见她一面,所以,他就给她打了那个电话。望着沈襄渐渐远去的身影,冷皓心里难掩悲伤。沈襄,若有缘,我会回来找你的。他,必须走,不然他会因无法偿还巨额的赔款而去坐牢。他借钱万一的那架直升机一个小时前出了事,钱万一一面找律师采取法律途径告他,一面又去找了黑道的人,而那拨人手段残忍,冷皓与他们交手几个回合,吃了闷亏,所以,他决定离开深城。从此,冷皓将开启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