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馨也跟着蓝婉月附和。两个牛鬼蛇神一唱一和,沈襄压根懒得搭理。见沈襄不理她们,率先发牢骚的是薄南馨,只听她说:“沈襄,听说你怀了我哥的孩子,我与婉月姐就赶过来向你道喜,你竟然不领情,你脸拉那么长,是不是孩子不是我们薄家的,你怕被我们戳穿,被我哥抛弃?”
沈襄想问俩女人,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话到嘴边,沈襄到底是打住了。薄南馨刻薄寡情。如今又加了个不想她安生的蓝婉月,沈襄不想浪费精力与时间在这两个无聊的女人身上,她拔掉手背上的针管,毫不犹豫起床拿衣服穿。薄南馨盯着沈襄手背上那条蜿蜒而下的血线,吓得捂着脸尖叫出声:“哥,你看她……”薄南馨的话还未说完,薄南辞已伸手拽住了要离开的沈襄,转过头,他对蓝婉说话时脸色有点难看:“婉婉,你腿不好,先回去,等会儿我给你买坚果过来。”
蓝婉月娇软着声音:“我说不来的,南馨硬拽着我来。"说完,她又对身后的南馨道:“南馨,万一襄襄动了胎气,咱俩罪过可就大了,走了!”
薄南馨推着蓝婉月离开,而蓝婉月缓缓回头看向沈襄,嘴畔勾起的那抹诡异笑,让沈襄胸口的那把无名火越烧越旺。“你让她们俩离开做什么?”
“该走的人是我。”
沈襄把怨气全发泄到薄南辞身上。只要一遇上蓝婉月,沈襄觉得自己所有的涵养都会自动屏蔽。许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薄南辞并没有生气,而是薄唇扯了抹笑,安慰道:“南馨就那样,你与她计较什么?”
翁—翁—翁——手机铃声闹腾得厉害,薄南辞拿出手机,手机屏上跳跃着‘馨馨’的字符。他本不想接,又担心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划下接听键:薄南辞还没有开口,薄南馨哭哭啼啼的声音就传了来:“哥,刚才我不小心,手滑……婉月姐从轮椅里甩出去滚下楼梯了,你赶紧来,她流了好多血啊!”
薄南辞按着急剧跳动的眉心,拿着手机,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望着男人心急火燎离开的背影,沈襄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刚刚,她离他得近,薄南馨说的话,全都一字不漏落入她的耳朵。世人都说,薄南辞是凉薄之人。商场上,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对她这个结发妻,表面相敬如宾,实则不屑一顾。而偏偏这样一个身体里流着凉薄血液的男人,每次只要遇上蓝婉月的事,哪怕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病房外传来急切错乱的脚步声,然后,沈襄就看到了从门口一闪而过的薄南辞身影,他怀里抱着的似乎正是嘴角血流,昏迷不醒的蓝婉月。沈襄正要走出病房,没想被薄南馨挡住去路。沈襄拧眉,怒声冷问:“薄南馨,有事?”
薄南馨嘴角扯出的笑说不上来的怪异,她往沈襄肚子上瞥了好几眼,然后,她说:“嫂子,外面可都传疯了,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哥的。”
沈襄终于知道薄南馨来医院目的了。蓝婉月从楼梯上摔下去是假的吧,真正想做的事,是引开薄南辞,好让薄南馨对她动手。沈襄低头拨电话给白浩,电话还未拨出,就被薄南馨打落在地。沈襄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抬眼,沈襄就看到了根针管扎进了自己皮肉,她伸手就去拔的针管的当口,针管里的药水已被一只戴了塑料手套的手飞快推进了她的身体。沈襄眼睛晃动了两下,整个人笔直摔落。沈襄醒来,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摆在她眼前的,是各大医院对她做的羊水穿破手术的鉴定报告。而上面明显写着,她怀的这个孩子与薄南辞DNA相似度百分之零点几。望着薄南辞冷硬的脸,沈襄张了张嘴,想解释,话到嘴里却又咽下。薄南辞声音很冷,更带着痛心,只听他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襄握了握拳头,事情到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蓝婉月与薄南馨费尽苦心都想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薄南辞的。而她也不想再与薄南辞这种冷心绝情的男人再走下去。即然他要相信医院的伪证明,那他就相信去吧!见沈襄沉默不语,薄南辞终是恼怒,他低吼出声:“说话。”
沈襄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睛,她唇角勾了抹笑,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你想听什么?”
薄南辞,即然你允许薄南馨给我打迷药,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医院给我做了羊水穿破手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沈襄看来,如果不是薄南辞默许,薄南馨是断然不敢对她做这些事的。薄南辞抑制着自己想掐死沈襄的冲动。他想给她机会解释,然而女人什么也不说的样子终是彻底激怒了他。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几乎是咬着牙根问出来的:“孩子是盛又庭的?”
“薄南辞,离婚协议咱们已经签了,这些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
沈襄的意思是纵然是你的孩子又怎么样,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可听到薄南辞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我们已签了离婚协议,孩子不是你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好样的。”
薄南辞怒极反笑,他说:“盛又庭就是你心里那个爱了十二年的男人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沈襄很想说,薄南辞,你别贼喊作贼。话到嘴里,到底又咽了回去。即然决定分开,又何必要解释这么多。沈襄的沉默,让薄南辞失望透顶,胸口的那团怒火开始狂烈地燃烧。他闭上双眸,沮丧又沉痛地说了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