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方案,薄南辞以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得到了那边公司的青眼。但对方碍于跟柳氏的多年情分,不好直接毁约,于是拖着说再考虑考虑。一考虑就是好几天,柳氏那边感受到了危机,便开始压低价格。价格一旦持平,对方肯定毫无疑问选择老合作商。薄南辞毫不犹豫的说,“价格继续往下压,柳氏压多低,我们就再比他低一个点。”
宁浩查看柳氏那边的最新报价,“可是薄总,对方的价格已经和成本价持平,明摆着只想保住项目,不想赚钱了。”
“把价格再压低一个点,”薄南辞沉着吩咐,“项目一旦拿到手,我们损失的不过是一丁点利润,但柳氏却能元气大伤。”
薄南辞的目标,从来不是那点蝇头小利,而是想彻底搞垮柳氏,趁机将对方吞并。他车祸醒来这么久,是时候拓展一下沈氏的版图了。之前的祁家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内心已经烂透了,没有什么吞并的必要。但柳家不一样,妥妥的一块肥肉。“薄总,确定要再压低一个点吗?”
宁浩又确认了一下。薄南辞吩咐道,“跟着他们的价格一直往下压,这个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南辞,酒店送晚饭过来了。”
沈襄轻敲了一下阳台的门。薄南辞转过身,和妻子对上目光。夜幕降临,温度骤减,沈襄只穿了件海马绒的毛衣开衫,里面搭了一条白色的吊带裙。皮肤比吊带裙还白,肤若凝脂,像是会发光。锁骨弯出两道好看的幅度,正中央,钻石项链闪着光。“穿这么点不冷?”
薄南辞收起手机走过去,牵起了女人柔嫩的小手。沈襄摇了摇头说,“没出门,不冷,这样穿着舒服。”
大掌不安于只牵手,绕后到腰间,揽住了女人的细腰,不安分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沈襄拿着碗和勺在盛汤,被他这么一捏,手一哆嗦,差一点连碗一起落进了汤盆中。稳住心神,她偏头,狠狠瞪了身侧的男人一眼,“你干嘛,没正形!”
“怎么?抱抱我老婆都不行?”
薄南辞一边说,一边伸手把人揽过来,强硬的往怀中带。沈襄真是败给他了,轻声细语道,“先吃饭行吗,你每天那么忙,我看着都心疼,特地让酒店端了汤来给你补补。”
“有你这份心,再累都不累。”
薄南辞感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襄认命盛了一碗汤,递到男人面前,“多补补。”
薄南辞并没有伸手去接,刚刚还嚷着不累的男人,突然就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张着嘴耍无赖道,“喂我。”
沈襄真就顺着他的意思,舀起一勺汤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喝吧。”
一边顺着他的意,一边道,“越活越回去,等过两天回去,恐怕梦梦都会自己喝汤了。”
薄南辞笑着接过汤勺,“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尽快回国。”
沈襄舀了一勺汤来自己喝,“最近这边的事情到底还有多久才能落幕,我太想家里的孩子了。”
“快了。”
薄南辞腾出一只手揉女人的脑袋。他说快了是真的快了,柳家那边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柳志豪所有的余力都贡献在了公司上面,一丁点也分不出来给他人。薄南辞本指望着妹妹去通风报信,谁知道这丫头那么不靠谱,一去就没消息了。枯等了好几天,病都好完全了,柳川又被扭送回了拘留所。回去以后更与世隔绝,为了再见妹妹一面,柳川以哮喘为由,申请了一台呼吸机。而这台呼吸机的钱,点名让柳芊芊来付,如此一来,柳川又如愿见了妹妹一面。但柳芊芊的状况很糟糕,戴着墨镜,脸色苍白,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柳川被她这个造型吓了一跳,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哥,完蛋了,公司要垮了。”
柳芊芊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比桃子还肿的眼睛,“我打电话让爸捞你,他不仅训了我一顿,还说公司要玩完了。”
“你没告诉他,我真的错手杀了人,要是不及时捞人,我真的会被定罪的。”
柳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柳芊芊痛苦的说道,“我怎么没说?我当然说了,可是爸听到这话就开始大发雷霆,甚至还不接我的电话了。”
柳川敏锐地感觉到了不测,他脑袋聪明,一下子认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是因为其他公司的恶性竞争吗?”
柳芊芊不太懂专有名词的意思,点头又摇头,“可能是吧。”
“去打听那家公司的名字。”
柳川吩咐,“该出手就出手,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同样伺机行动的,还有安鲁森。他收到了薄南辞的电话,对方让他着手准备上述开庭的事情了。柳家那边火烧眉毛自顾不暇,自然不可能腾出手来帮助柳川。这时候开庭,最合适不过。安鲁森说干就干,脱下焊在身上的白大褂,穿上了得体的西装三件套,与杀父仇人柳川对簿公堂。时隔多日,再看到杀父仇人,心中的恨意翻涌着,根本止不住。但安鲁森不断告诉自己,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审判。他呼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原告的底气。死去的父亲给了他无限的力量。可不要脸的人在哪儿都不要脸,柳川坐在被告席之上,竟然也能自信满满,仿佛一点错都没有:“安鲁森,你走这些过场干什么呢,以为能奈何得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