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告席上的华馨,她今天穿了套黑色长裙,妆容比较浓,但厚重的妆底并不能这样她眼底的青黑,反而叫她看起来十分阴郁,她的脸原就比较长,颧骨也很高,这样看起来很凶,给人的感官比较差。对面坐在原告席上的是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人,样貌平平,衣着打扮也十分普通,走在大街上认不出来的那种。姜芮书原以为这种小纠纷应该不会有人旁听,让她意外的是旁听席上竟然坐了好些人,看年纪跟原被告差不多,难道这是亲友团?两人都没有请律师,不过姜芮书能理解,毕竟这个案子事实清楚,没什么复杂的情节需要律师辩论。“现在开庭。”
姜芮书敲动法槌,依照程序先确认双方当事人身份,“原告程玲玲?”
原告席上的女人答道:“我是程玲玲。”
确认过双方身份,姜芮书再次询问:“你们是否接受庭前调解?”
“不接受。”
华馨和程玲玲异口同声道。程玲玲闻言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
华馨骂道:“卑鄙小人!”
“安静。”
姜芮书敲法槌警告,让两人不要扰乱秩序,随后跟原告道:“原告陈述事实。”
程玲玲拿了张纸,“本月2日,我在新北街逛街的时候,无意间碰到被告华馨,华馨看到我突然冲上来扇了我两个耳光,打得我耳鸣目眩,华馨打完后还用侮辱性语言侮辱我,随后没给任何解释后擅自离开,她的行为导致我晚上噩梦不断,给我带来极大的精神压力,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其行为不仅伤害了我的身体,也极大的伤害了我的自尊,请求法院判决:1,被告向我公开赔礼道歉。2,赔偿我检查费和精神损失费1000元。”
程玲玲的要求不算过分,但是华馨的脸色却很难看,“程玲玲,想让我道歉,做梦!”
程玲玲直接向姜芮书告状:“审判长,你看她态度好嚣张,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华馨狠狠瞪了她一眼,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姜芮书将华馨的表现看在眼里,又看了眼程玲玲,她对华馨没什么的好感,但这个程玲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姜芮书道:“下面被告答辩。”
华馨淡淡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打人是我打的,但是道歉不可能!”
这态度很刚啊……姜芮书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承认你对原告有人身伤害的行为?”
“是的。”
“你为什么扇原告的耳光?”
“因为她该打!”
姜芮书眉心微微一蹙:“看监控录像,原告在公交站牌旁边等着,原本没看到你,是你看到原告后突然冲上去扇她两巴掌,也就是说你们在发生冲突前,原告没有不恰当行为,是你主动引起了这起纠纷。”
“是,但我不是乱打人!”
华馨仍然坚持自己没错。“但是监控里显示你打人前,原告都没看到你。”
纯粹是被告不知缘故单方面打人,不论是什么原因,都要对这起纠纷负责。华馨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就认定事实清楚了。”
这种事实无争议的纠纷,姜芮书觉得半小时不到就能审完,还能给当庭宣判。程玲玲得意一笑,认定事实基本等于华馨败诉,她要跟自己赔礼道歉。“我有原因!”
华馨突然开口。姜芮书看着她,“什么原因?”
华馨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审判长,你被人污蔑过吗?”
姜芮书想了想,“有过。”
别的不说,在法庭上就不知道被污蔑过多少次收了黑钱。“那你有没有被人连续不间断地污蔑了十几年?”
姜芮书一怔,“这怎么可能?”
“我就被人连续不间断地污蔑了十几年。”
华馨仿佛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记忆,眉宇间流露出痛苦,“程玲玲曾经是我同学,初中一个班的,在那之前其实我已经两三年没见过她,你问我为什么打她,我就是想打她——就是她,从我初中的时候开始就造谣污蔑我,说我水性杨花喜欢勾引男人,还勾引老师,搞得老师都不敢靠近我,对我不问不管,让全班人都孤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