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跳槽去天瑞跟徐旭联手对付他，现在他让她跳槽拿徐旭当对手，根本就是在嘲讽她。梅丽寒并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秦聿这样的说话方式，以前甚至更加不客气，她刺了他两句，他也就这么讽刺一下，已经是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了。“徐旭跟你不一样，我跟他太熟，对付他跟对付自己一样，没什么意思，如果要挑选的话，我更期待你是我的对手，因为你总能带给我惊喜。”
梅丽寒叹道，“这一两年你不在京城可无聊了，徐旭都有点想来找你，可惜总是碰不到合适的机会。”
秦聿压根不想见到他们，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惧对方，但总是被那么一个人逮着对付也挺烦的，淡淡道：“对律师而言，打败谁并不重要。”
梅丽寒笑了笑，“因为你从来没有被人打败过，所以你才觉得不重要，你这话啊，就是何不食肉糜。”
“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上法庭就是为了打败谁？”
“当然有意义，如果能打败你，我会很开心，这并不影响我履行律师的职责，两者兼顾并没有问题。”
秦聿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因为两者观点不同，这不是谁对谁错，只是个人选择，“那么祝你心愿达成。”
梅丽寒听出他送客的意思，虽然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好，但她并不想做个让人讨厌的客人。她看着秦聿，淡淡笑了笑，“承你吉言，那我走了，就不在这儿讨你的嫌了。”
“慢走不送。”
梅丽寒走到门口，忽然转身，“能把你的祝福再说一遍吗？”
秦聿莫名其妙，“祝你心愿达成。”
“谢谢。”
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么，我们法庭见。”
说罢大步离开。“哟，这么快就走了？”
听到敲门声，陆斯安抬头，见梅丽寒站在门口，脸上扬起和气的笑容问道。梅丽寒倚着门框没有进去，闻言耸耸肩，“显然秦律师还是那么不欢迎我。”
陆斯安知道他俩之间的恩怨，完全能想象到秦聿怎么对人家横眉冷对，不过秦聿是他的人，他理所当然偏心秦聿。他深深看着梅丽寒，道：“毕竟在那家伙眼里，律师是没有男女的，你这么个大美人在别人眼里是风景，在他眼里只是想侵犯他委托人利益的老对头。”
梅丽寒笑道：“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的人有性别之分吗？”
“恐怕没有。”
“真不愧是铁处长。”
梅丽寒叹道。陆斯安笑：“这话你可别在秦聿面前提，他能立马翻脸。”
“哦？”
梅丽寒眼睛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那他会不会追着我打到京城去？”
这是有多想跟秦聿打官司？不过陆斯安能理解她的想法，“不如你也来S市，保管你天天能跟秦聿打官司。”
梅丽寒摇头，“还是算了，我喜欢呆在京城。”
“南方没有你想的那么落后，这里也是一片沃土，足够你施展拳脚。”
陆斯安还挺想挖她来大安的，没办法，业务太多，手下的人不够用，嗯，这也说明他这个老板太会找生意了，真是甜蜜的负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地方呆习惯了，不想随便挪坑，这一点我是不如秦律师下得了决心。”
她很坦然承认自己比不上别人的地方。陆斯安知道秦聿离开京城，虽然有部分原因是自己连年挖墙脚，终于把墙角给撬松了，但主要还是当年那个案子，庭审期间就不乏攻击他，人人对他口诛笔伐，仿佛他干了天理不容的事，媒体纷纷化身斗士，打着为了正义的旗号下死力气抹黑他，不把他送进监狱不罢休的势头，让他还被调查了一番。他真的被伤到了，至少是感到失望。人总是这样，不管一个人曾经做过多少好事，只要他做了一件“坏事”，过往种种就全部抵消，变成罪恶加身，备受唾弃，连同曾经接受过他恩惠的人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痛心疾首。陆斯安没说什么，梅丽寒在京城也快要到合伙人级别，人脉全在京城，来南方要重头开始，若非必要不会轻易挪地儿，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有机会就好，没机会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他看着梅丽寒，“你这趟来S市不是度假来的吧？”
梅丽寒一笑，“陆老板猜猜。”
陆斯安微微眯起眼睛，眼缝里锐光一闪，“你该不是来跟秦聿打官司的吧？”
梅丽寒笑，“机会难得。”
竟然真是。陆斯安知道秦聿最近接了个舆论影响很大的案子，听她亲口承认，就明白了梅丽寒是被告律师，“私底下见对方律师可是违规的。”
“我先过来叙叙旧，还没有正式见过委托人，现在还算不上被告律师。”
但也差不离，只等着签委托书而已。“秦聿知道吗？”
“刚知道。”
“你这是过来探查敌情？”
陆斯安开玩笑道。“对啊，看到老对头精神头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自己胜之不武。”
想打败秦聿的人很多，还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陆斯安摇头笑了笑，“那等你们打官司再叙旧。”
“到时候要是我赢了秦聿，希望你还欢迎我。”
“那是自然，不论何时，没人会不欢迎一位美丽强大的女士。”
陆斯安表现绅士。梅丽寒笑笑，转身离去。“那人谁啊？”
萧然悠悠闲闲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梅丽寒从陆斯安办公室出来，陆斯安还亲自送出来，顿时开启雷达，陆斯安那么客气，不会是想拉拢新人进律所吧？她费老劲儿准备做合伙人，可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陶霖瞅着被她抓住的衣袖，“哦，一个跟你撞人设的女律师。”
“乔陶氏！”
萧然感觉被冒犯到，还有撞人设什么的，难道陆斯安真打算找个人来代替她？陶霖也感觉被冒犯到，但……女煞神惹一个就抗不住了，不敢再惹一个，“秦律师的老对头，京城过来出差的，找秦律师叙旧。”
“什么来头？不会留在S市吧？”
“不会。”
陶霖知道她想什么，“人在京城混得很好，估计是想来看秦律师有没有失魂落魄，你放一万个心。”
原来是秦聿的老对头。萧然眯起眼睛，来也不要紧，好久没玩勾心斗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