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迷迷糊糊的嘀咕着古怪,于是停了马,坐在马背上仔细辨认方向,好像在不远的前方,有一团光亮,像是谁家没睡,从窗户里透出了蜡烛光亮。老袁认准了,驱使着马儿奔着光亮走。说来也怪,他身下这匹马也不太听话,每走几步就想拐弯,必须得拽着它,才会往往光亮的地方走。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光亮始终在前面,不远也不近,始终保持那个距离。老袁觉乎着不对,酒醒了不少,再看那光亮,居然消失不见了,前往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老袁大叫古怪,心里开始发慌,加上酒的后劲儿,他只觉得又晕目眩,不得不下了马,牵着缰绳,席地而坐,并把腰里的烟口袋拿出来,抽了一袋烟。他琢磨着,既然走不回家,那就回粮站吧,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再回去也不迟。可当他回头看粮站的方向,也是一点灯光没有,于是上马调了个头,奔来的地方回去。马也邪了,不听话,老想着拐弯,老袁死死拽着不让拐弯。走啊走…又走了好半天。老袁心说:“应该到了啊······”可他停下细看,前边没有粮站,后边也没有村子,还是啥都看不见。老袁瞬间酒醒了大半,头也不晕了,知道自己遇到了怪事,于是停了马,下马四处查看,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立时猜到自己遇见了传中的鬼打墙。于是他站在马前,一抱拳大声说道:“今天不知是冲撞了哪位大仙儿,还望大仙儿不要计较,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求您高抬贵手放我过去······”说完他鞠了一躬。鞠了躬,老袁也没急着走,又坐在地上,抽了一袋烟。抽完烟,老袁又上了马,朝前边没走出几步,突然发现,眼睛竟然能看见东西了,远处的树木和房屋轮廓,是那样的显眼。此时东方天边,已经有了不少光亮——天都快亮了。老袁仔细一看,嘿,离小庙村也就一里地左右,回头一看,离粮站也就一里多地,再看地上,全是马蹄印,合着他在原地转了大半宿。后来,老袁说起此事,人们都说,这都怪你自己,你若不硬拽那马儿,老马识途,自然会带你回家。所谓阴阳两路,人鬼殊途,人惧鬼恐怖,鬼怕人心毒,就是这个道理。······仅仅一个刹那,小闵便回顾了整个故事,难道他们今天晚上,也被“大仙儿”缠上了不成?就在这时,陈默宁突然发现前面草丛里,出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并非泥泞的田埂路,而是以青石砌成,上面长满了青苔,顿时惊喜的喊道:“林哥,闵哥,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一条路,说不定就是鬼打墙的破绽,我们的出路,快走······”小闵看向他指的位置,除了草丛还是草丛,顿时惊疑不定道:“陈兄弟,那里哪儿有路?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路不就在那儿么?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走······”今天来回折腾,陈默宁都快精神分裂了,好不容易看见一条路,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往那条青石路上走去,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是陈家地师传人,今晚遇到的所有怪事,都是邪祟暗中捣鬼,看见的听见的任何东西,都要再三斟酌才行。说到底,他空有一身传承,心性却远远不够,想必这就是他老爹,让他独自历练的原因。陈默宁刚要踏上青石路,林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死死按住他的肩膀:“陈兄弟,你眼睛看花了,那里没有路,不要被幻象迷住,还不给我醒过来,喝······”林熙说到最后,突然舌战春雷,发出当头棒喝,在陈默宁耳边炸响。刹那间,陈默宁顿觉脑海眩晕,眼前一阵模糊,等到他清醒过来,再去看草丛,路还是在那里,不禁怪叫道:“谁说没有路?不就在那里嘛?你们看不见么······”林熙和小闵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了凝重之色,想到了一起。陈默宁到底怎么了?难道又是幻觉?那里明明没有路啊。陈默宁本事不小,胆子比本事更小,这是他不为外人所知的最大弱点,当他看见林熙和小闵面容古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且只有他的眼睛出问题,不免胆战心惊。要不是林熙和小闵在,估计他都快吓哭了。他一把抓住林熙,真怕自己一转身,林熙他们就不见了,留他孤零零一个人,面对黑夜里未知的恐惧。林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惊讶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正常——无论谁遇到这种事,估计都会吓个半死,陈默宁的心情可以理解。于是他问陈默宁道:“陈兄弟,你真的看见路了么······”陈默宁点头如捣蒜,指着草丛,战战兢兢道:“那里真有一条路,用青石铺成,上面长满了青苔,星光照在上面,有一点点泛白,你们真的看不见么······”小闵走过去拨开那龙草丛,发现草丛后面,是一条灌溉的水渠,水渠是用石板砌成,却没有分毫青苔,便说道:“这里确实没有路,真是怪了,为什么你能看到你说的那条路,我们却看不到呢?会不会是脏东西捣鬼······”陈默宁使劲摇头:“绝对不可能!我是被家里的秘法泡着长大的,脏东西不可能上我的神,我也不可能被它们蒙蔽眼睛······”“况且蒋天华的鬼魂,早就被我驱散了,就算它能借葬身之地,再度凝结起来,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林熙渐渐皱起眉头,说出了关键:“如此说来,就只能是幻觉了,可你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唯独你有幻觉?我们没有呢······”当真是匪夷所思,无法用常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