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有苗组织好军队、蛊兽,跟垣师对抗,但垣师每一次前进,他们都会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吼吼吼······”本就暴躁嗜血的蛊兽,被逼得退无可退时,全都躁动不安起来,仰天嘶吼不断,或用指爪刨土,对垣师虎视眈眈,就连它们的主人,都难以控制他们。“垣、垣、垣······”又过了一刻钟,垣师再前进三丈,大喊着口号,气势如虹。他们的口号,就像后来先秦时期秦国的口号“风”一样,以部落的“垣”为口号,所有人齐声大喊时,如排山倒海,山海共鸣,震慑人心。“吼吼吼······”蛊兽变得愈加不安,双眼猩红如血,仿佛两个红灯笼,若非被主人控制,早就冲出去乱杀了。“怎么办,动不动手······”垣师手上的铜矛,已经戳到有苗的头顶,双方的距离,不过咫尺,对方脸上的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连哭的命令,有苗族人不敢动手,但也都不安起来,如果再没有消息,再过一刻钟,他们就是垣师手下的亡魂了。有人受不了压力,问身边的同伴,直接动手算了。先动手,他们还能抢占先机,不动手,就只有引颈待戮——他们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哪怕战死,也强过现在的忍让。“垣,垣,垣······”有苗族人的躁动,令垣师愤怒了,虽然没有前行,但全都大喊口号,如九天雷霆般,震慑有苗族人。“我跟你拼了······”大多数有苗族人,虽觉得屈辱,但还是保持克制,遵从连哭的命令,只有极少数人,忍受不了压力,悍然选择了出手。或者说,他们是压力太大,身体不受控制,本能的出手还击。“铿铿锵锵·····”这一下还击,仿佛捅了马蜂窝,打破了双方的局面,以点带面,传染了整个战场,顿时剧烈碰撞,全面交锋。垣师有人数优势,有装备优势,仅仅一个碰撞,密集的铿锵声响起,斩断有苗的兵器被,并乘胜追击,伤了不少有苗族人。“吼吼吼······”蛊兽闻到血腥,顿时暴露本性,挣脱主人的束缚,冲进战场中,横冲直撞,或撕咬,或缠绕,大杀四方,垣师莫能与之敌。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住手!都给我住手······”关键时候,北山土丘的方向,有一骑绝尘而来,大声喝止战争。马背上是林熙,后面跟着魁梧的少山,少山双腿狂奔,不比林熙骑马慢,扬起许多尘土。然而林熙的声音,在这片战场上,实在太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听见,只有交战的人声,兵器的碰撞声,蛊兽的咆哮声,响彻在天地间。“噌锵······”林熙叫不停双方,便直接策马而入,冲入战阵当中,同时青霜剑出鞘,向前挥出,无论垣师还是有苗,将所有兵器斩断。一路势如破竹,来到中军阵前。“少山,把它给我丢出去······”林熙不是想停下,而是不得不停下,因为在他前方,横亘着一头蛊兽——长着独角的青皮巨蟒,不仅肉身广大,仿佛一座小山,身上的绿色鳞甲,也在闪烁着寒光,刀枪难入,狰狞而又丑陋。林熙勒住马头,避免与蛊兽交战,然后一声大喝。“吼吼吼······”少山一声咆哮,从林熙身后跃起,遮挡了天空的太阳,投下一片阴影,继而重重的落下,正好坐在独角巨蟒身上,扬起大片的尘土。“呼呼呼······”少山的力量惊人,从空中坠落,如同泰山压顶,独角巨蟒被压在身下,不堪重负,肉身瞬间塌陷下去,发出痛苦的哀鸣。“噗通······”少山手下不停,举起双手成拳,重重的击下,砸在巨蟒头顶,将其砸到泥土中,又奋起蛮力,掰断巨蟒的独角。巨蟒连受重创,哀鸣都没有了,不知生死,软绵绵的,如同一堆烂泥,被掰断的独角位置,淌出绿色的浆液,恶臭难闻。见巨蟒没有了动静,少山立刻丢开,起身抓起蟒身,向有苗放下掷出,压倒了不知多少人,痛苦哀鸣不断,尘土满天飞。一出手,便解决了一头蛊兽,少山的神威,震惊了整个战场,无论敌我双方,全都停下手来,遥遥的望向少山,露出敬畏之色。其余的蛊兽,也都收敛了暴虐,眼中的猩红渐渐淡去——他们的本能,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想要臣服,臣服于少山。这个瞬间,战场上一片寂静。“吼吼吼······”众目睽睽之下,少山仰天咆哮,用双手锤击胸膛,展示他的强大。这一刻,他是最强大的,也是英雄。“帝使大人,您这是······”垣师后方,哥索策马出来,看向持剑的林熙,露出不解。林熙从容命令道:“传令,撤兵······”哥索愣了一下,为难道:“帝使大人,大巫觋的命令是······”“帝剑在此,如帝君亲临!本帝使说了,撤并······”林熙目光一冷,举起青霜剑,打断哥索,重复命令。哥索看见青霜剑,顿时脸色大变,赶紧下马,半跪在地上,恭敬道:“遵命······”接着哥索起身,向垣师下达命令:“传令撤兵,退回营地······”整个过程,哥索没有丝毫犹豫,也不敢犹豫,否则就是忤逆帝君,帝剑斩落下来,要了他的人头,大巫觋都不敢有怨言。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干脆!命令下达下去,垣师开始后撤,与有苗分开,有苗因为少山,因为林熙手里的帝剑,也都不敢乱动,看着垣师撤离。一场血腥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垣师营地,林熙面见大巫觋,把跟连哭的谈判,撤兵的理由,该说的都说了。不过他也隐瞒了许多,比如神物的线索——匠垣工巧是奸细,只说未找到神物前,不宜鱼死网破,并言明已经有线索,很快就能夺回神物。大巫觋深信不疑,同意暂时撤兵,但还是要驻扎在这里,亲自坐镇,以防万一,并委托林熙回去,一定要夺回神物。林熙答应后,稍事休息,在哥索的护送下,和吴幽楠返回并蒂垣。深夜,林熙他们回到神殿。篝火前,林熙一边烤肉,一边把真实情况,告诉吴幽楠知道,商量对策办法。吴幽楠听后,露出担忧之色,说道:“连哭敢告诉你这条消息,证明他有绝对把握,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从工巧手里夺回神物,几乎是不可能的······”吴幽楠的担忧不无道理,若连哭没有准备,不会跟林熙谈判,更不会给出明显的线索,且工巧出并蒂垣时,有其他工匠庇护,还有卫兵护卫,基本没有可趁之机。最关键是,林熙他们不能暴露,甚至不能让人知道,神物在工巧身上,否则被大巫觋知道,又要平添变故。“工巧肯定有防备,不可能武力抢夺,只能想其他办法······”林熙把烤好的生肉,递给吴幽楠,并赞同她的担忧。“那要怎么办呢?工巧有防备,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很难上钩的······”吴幽楠拿着烤肉,没有丝毫食欲,仍旧忧心忡忡。“其实我在想,工巧运出神物后,如何脱身呢······”林熙又架起一块生肉,继续烤炙,同时转移问题方向。“脱身?对啊!他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脱身的,肯定有人接应他·······”吴幽楠立刻想到关键——工巧利用工匠、卫兵做掩护,运送神物出并蒂垣,但除了并蒂垣后,有工匠、卫兵看着,同样也脱不了身。所以,必须有人接应他,才能转移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