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尤勇抹了把热汗，表情还是很不乐意，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默认接受。却在这时候，于胖子突然问道：“小老弟，我看你来去匆匆，想必私底下，没少到处忙活吧？跟老哥透露透露，你自己投了多少份······”林熙脸色一僵，没想到于胖子，会突然问他在这个。尽管大家心知肚明，他绝不会太安分，然而当场问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林熙更担心的是，于胖子会借此，洞悉他某些秘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大大不妙了。迟疑了两个瞬间，林熙强行恢复镇定，岔开话题道：“也没多少！都是小打小闹，碰碰运气而已，老哥，你呢？你应该囤了不少吧······”于胖子笑眯眯到：“不多不多，也就400多份！最后能中多少，只怕还不好说，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想多投几分，可惜了······”林熙咋舌不已，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他本以为自己出手，投了那七十多份，已经算比较多的了，没想到于胖子更狠，竟然多达400余份，足足是他的六倍，累计要动用的资金，也将是天文数字。最关键的是，于胖子性格豪放，不像林熙精打细算，被他看上的东西，从没有失手的打算。换句话说，他带来的5亿资金，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只怕整个公盘上，只有他有如此魄力，敢投这么多分标，且有着相当把握吧。话说回来，于胖子来公盘的目的，就是为了囤货而来，如果不把网撒下去，尽可能的多捞点儿，也对不起他的初衷，况且那400多份标里，最后能捞住多少，也还是个未知之数，只是听着有些吓人。当然，以于胖子的做事风格，至少有半数以上的标，他可以做到十拿九稳。见林熙还在震惊，于胖子却脸色一苦，继续说道：“老弟你是自己人，老哥跟你发句牢骚，真要说起来，咱们入这行的时间，实在有点太晚了，没有赶上好时候······”“好比说前些年，不仅毛料质量好，而且竞标的时候，只要稍微高出底标，基本都不会空手而归，不像我们现在，算计这、算计那，整天提心吊胆的，若咱们那时候进来，才是真的发了，可惜了哟······”诚如于胖子所说，越早吃螃蟹的人，赚头必然会越多，他前些年不知情，不知这行的利润，而今回首看去，难免有点耿耿于怀。如果他早点入手，他现在的行业地位，绝不会比秦宇低，甚至会在其之上。可惜俱往矣，多说无益。林熙也劝他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时候想太多，反而不美了，毕竟天下的便宜，咱不能全沾光了，总得给别人留点儿，免得招人记恨不是······”于胖子倒是好心性，看得很开，只限于发牢骚，过过嘴瘾罢了。至于林熙的劝说，道理谁都懂，可真要做起来，还是太难了。于胖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安尤勇抢先提醒道：“开标了，开标了，那位顾老爷子又上来了······”林熙再度望去，果然见那位顾老爷子，重新走上了主席台，拿起话筒准备发言，场间也瞬间安静，静候佳音。“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朋友久等了，下面本届玉石投标会，正式开标······”顾老爷子上来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宣布开标。已经拖了这么久，要是再来个致辞，下面再好的性子，恐怕都得闹翻天，由此可见，顾老爷子也是聪明人，知道照顾大家的情绪。随着话音落下，后面电子大屏幕上，开始按照毛料标号，出现最后的成标价，从一往后逐次出现。“1号标，560万，中标号1723位，恭喜这位朋友······”“2好标，2560万，中标号720位，恭喜恭喜······”“3号标，78万，中标号49位，恭喜这位朋友······”“4号标，1200万，中标号670位······”“5标，999万9999元，中标号14位，恭喜······”······随着大屏幕上，每出现一栏中标号，都会有唱诵主持人，报出那行中标信息。整个开标现场，已然鸦雀无声，前面这五个标底，都把他们震惊了。这五个标底里，竟有两个达到千万以上，一个无限接近千万，未免也太疯狂了！“中了、中了，我中了······”很快，寂静被人突然打破，人群中中标的那人，高兴的手舞足蹈，像是一团凉水，被浇进了滚烫的有过，瞬间炸裂开来。随后，人群喧嚣起来，各种议论纷纷，彻底点燃了现场，连台上的麦克风，都被他们的声音压下，不得不暂停开标。据林熙所知，所有暗标的开标号，是根据毛料的表现制定，比如那块5号标，他曾经亲眼见过，是块八十多公斤的半赌料子，天窗开出了玻璃种，虽质地稍显差，却是妥妥的高档翡翠。不过那块料子内部，表现的就很拉垮了，最多掏不出10斤翡翠，而且翡翠分布疏松，一副镯子都做不了，只能靠做饰品出手。这样一来，其价值必会大打折扣，1000万的料子，单靠那几个吊坠儿，无异于血本无愧。这个瞬间，林熙已经为那位中标者，暗暗默哀了无数次。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这块料子的底标，只标注了120万，成交价却高达千万，可见军阀的消息传来，对本次公盘的影响之大，甚至让很多人昏了头，不计成本的投入。“咱滴个乖乖，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都疯了吗，那可都是钱啊······”林熙旁边的安尤勇，听到一个个标底后，被震撼的傻眼了，不停的喃喃自语，显然他很难接受，这些人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块翡翠原料，且承担赌垮的风险，绝不是聪明人所为。林熙也感叹道：“进入这个圈子，没有雄厚的资金，没有强大的魄力，迟早得把人逼疯，确实不适合我们······”安尤勇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他跟林熙差不多，都是从穷苦出身，辛苦奋斗有了如今，让他用尽全部身家，来赌石行进行豪赌，说破大天也不可能。更有甚者，如果不是为了夏琪，他连那块蓝水翡翠，都不会有任何考虑。随着中标者的欢呼，会场氛围愈加高涨，林熙明显可以看见，开标价出来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兴奋的大叫，有人憋成苦瓜脸，想必是落选了。不过今天的主旋律，还是以成功竞标为主。看着这幅场景，颇有信心的林熙，竟有点不自信了，心虚的问于胖子：“老哥，你说咱们投的那块巨无霸，最后应该能中标吧？看这情形，好像有点不太妙啊······”于胖子已全身湿透，紧紧盯着大屏幕，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故作镇定道：“咱们给出的标底，几乎是底标的三倍，问题应该不大······”于胖子也知道，按照现在这个势头，他们低估了军阀的影响，能否中标那块巨无霸，恐怕要提心吊胆了。虽说就算没中标，他们也不会有损失，但既然看上了，最后失败而归，心里难免不舒服，只是于胖子沉默，林熙也不好说什么。怪只怪，竞标会的魅力，实在大的惊人，竟能让人失去心性。“大家请安静，安静一下······”见台下喧嚣失去控制，负责唱诵的主持人，嘶声竭力控制现场，奈何用处实在不大，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场面才稍微平缓。“会场内，请大家保持安静，已经中标的朋友，请去办事处缴纳余款，如果48小时之内，还没有去缴纳余款，将视为自动弃标，保证金则视为违约金······”“至于毛料的领取，等竞标会结束后，统一前往仓库领取，请大家稍安勿躁，下面我们继续开标······”主持人说明规则，控制场面后，会场终于安静下来，接着继续开标，根据大屏幕的显示，主持人开始唱诵。“6号标，780万，中标者158号······”“7号标，3200万，中标者1335号······”“8号标，962万5000，中标者790号······”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吼声，愤愤不平道：“这不公平！我的标底也是962万5000千，凭什么中标的不是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随着那人的质疑，场间再度吵闹起来，主持人也有点蒙圈，不明白具体情况，赶紧联系负责人，向他们问明情况，再给出解答：“这位朋友，根据我们公盘的规则，由于你们的竞标价相同，所以最后的归属，是以竞标的先后决定，以进标早者为中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