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们试试看，胖哥，老二，你们也自己看看，遇到感觉不错的，只要价钱合适，咱们就当尽兴了，兴许运气好，真能捡个小漏······”林熙思忖了片刻，觉得颇有道理，反正都是赌石，与其去其他摊位，不如就在老黄这儿，有他这个熟人在，说话也更方便些。况且外面那么热，去别的摊位，免不了一身臭汗，还要跟别人争抢，他才没那么犯贱，自己找罪受。于是他站起来，看向窝棚里的毛料堆，招呼安尤勇和蒋赞成，一起过去看看。老黄则殷勤招待，接引他们走过去，反倒是李旦，自从林熙暴露身份，觉得他是愣头青后，便再也爱答不理，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甚至当他听到，林熙要去挑料子时，忍不住嗤笑道：“上次运气不错，不代表这次也好，区区一个愣头青，妄想在这里捡漏，简直不自量力······”于是，他不再过多关注，浪费自己的精力，甚至避之不及，免得沾染晦气。“乖乖哟，这么多的毛料，咋选哟······”安尤勇和蒋赞成，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多，堆积如山的翡翠毛料，顿时就看花了眼，感觉无从下手。好在这几天时间，他们也恶补了不少，辨别毛料的相关知识，自认为学以致用，算是半个行家了，当即扑了过去，仔细辨认起来。林熙也同样兴奋：“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概率，这么多毛料里面，总该有两块极品吧，只要能找到一两块，我的资金困难，就能迎刃而解了······”为了解决资金难题，林熙是卖足了力气，他从老黄那里，要来了高倍放大镜，就着慢慢看起来，寻找合适的毛料。而在他旁边，吆喝声、还价声不绝于耳，好像菜市场似的，简直热闹的不行，这种原始的交易方式，具有有独特的魅力，他置身其中，连血液都在颤抖，仿佛他现在，真是个行家了。“林兄弟，我们这次带来的料子，是通了好大的关系，才从老坑那边弄来的，无不是上好货色，比别家的好多了，包你满意······”老黄知道，林熙身价不俗，颇有身份和地位，甚至他这个窝棚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林熙的身家，李旦有眼不识泰山，他却有眼识得金镶玉，跟着林熙寸步不离，介绍这些毛料的来历。听见老黄的介绍，林熙颇感惊讶，回头问了句：“这么说，这些都是老坑种了······”所谓老坑种，顾名思义，肯定是老坑出来的，但不是所有老坑毛料，都能称为老坑种，但凡老坑种的料子，只要开出翡翠来，都被称为“老坑玻璃种”，具有玻璃光泽，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颜色纯正、明亮、浓郁、均匀，在阳光照射下，呈半透明或透明状，属于高档翡翠。而所谓高档翡翠，首先是颜色方面，要有一定浓度，是深色，但深而不暗，色泽鲜艳而纯正，不偏灰，均匀度好，另外，质地比较细腻，透明度比较好的，俗称为玻璃地。不过，即使是老坑种，质量也有高低之分，有的透明度高些，有的透明度差些，价值因此而异，但无论如何，都是高档翡翠品种。这类翡翠毛料，被命名为老坑种，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国人的观念中，年份越老的玉石，颜色越深，透明度越好，也就越漂亮，故而以“老”为名。“如果真是老坑种，今天可就要赚大了······”既然是老坑种的料子，林熙岂能不心动？当即重新看了过去，果然跟贺老板那里，看得那些老坑料不同，虽说都是老坑的毛料，但这些料子的外皮，全都呈现灰黄颜色，质地也比较粗糙。林熙捡起一块，在手上掂了掂，只觉得手感毛毛的，有点扎手，且从整体上来说，块头都相对较大。林熙可以肯定，眼前这些毛料，都是出自老坑的，但是不是老坑种，就有待考证了。话说回来，老黄是敦厚不假，但毕竟是个商人，嘴皮子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都行，要是当了真，合该上当受骗。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我说老黄，你这是老坑料不假，可是这表现，未免太差了点吧······”不仅林熙在看料子，旁边有极为可谓，也在这里看料子，其中有个拿着折扇，不停摇晃的中年人，单手从毛料堆中，搬出一块七八十斤的料子，来回打量个不停。看起来，中年人对这块料子，或者说，对这对料子，全都不是很看好。旁边那些客人，也都围了上来，倒不是说凑热闹，而是听中年人如此笃定，想必是看出了门道，过来取经而已。身边的人越围越多，中年人也摆起了谱，用手上的折扇，狠狠点了两下那块料子，然后将折扇收起，在手心里一拍，侃侃而谈道：“虽说老坑种的料子，容易出大料不假，但是你这些料子，大多是出了绺痕的······”“比如我脚下这块，中间这么大绺痕，一刀切下去，想必是能出翡翠的，但是能出多少，可就说不好了，而且就算切下去，最多切到绺痕就要停，要是到那里还没出绿，这块料子的风险，可就全在我们身上了······”“说起来，你这块料子，连块赌绺都算不上，表现着实堪忧啊，该不会是老坑里面，没人要的边角料，被你们运回来了吧······”中年人咄咄逼人，知道的，以为他在卖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拆台，老黄顿时变了脸色，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中年人说得，有理有据，他无从反驳。林熙也趁这个机会，那块料子面前蹲下，仔细看了起来。只见那块料子，外皮跟其他料子略同，不过在料子中间，有一条筷子粗的绺痕，而且那绺痕极深，即便对着阳光，也看见绺痕深处，是否已经出绿。此外，这块料子的表皮，布满了点状的松花，着实让人看不透了，一般有松花的料子，通常都会出绿的，如果再连成片，表现将相当不错，肯定能赌涨。但是那条绺痕，实在触目惊心，赌性实在太大，不是废料就是大涨，想必老黄给的定价，也不会太低。中年人咄咄逼人，引起别人注意，或许是想借这个机会，压低价钱，从而好好赌一赌。好在老黄虽敦厚，但终究是个生意人，见过无数人物，短暂的慌乱后，很快便镇定下来，出言说道：“杨先生，还有各位贵客，咱们做这行生意，全是靠天吃饭，这块料子天生这样，说它能不能出来，咱们谁也说不好······”“但你要说，这不是老坑种，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开门做生意，虽不是大门大户，却也容不得有人诋毁，未免太侮辱人了······”“如果杨先生不要，大可以自行离去，去别家再看看，何必如此踩我们？我不怕告诉各位，这块料子赌性是大，但利润同样巨大，绝亏不了本钱······”被老黄当场顶回去，杨先生顿时觉得尴尬，一边撑开手上的扇子，不停给自己摇晃，一边用另一只手，不断的给自己扇风，看起来是慌了神。让他放弃这块料子吧，他着实心有不甘，要说不放弃吧，他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竟挑不出来了，难免会有些愠怒。旁边那些客人，此时也反应过来，看向杨先生的目光，都变得古怪气起来，要说他有真才实学，他们都是钦佩的，可要说他的人品，就有些不敢苟同了。“老黄，你这块料子怎么卖，我看价钱合不合适，要是合适，我就要了，就当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