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邓小雨的意思,根本没想过坦白,这让林煕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与此同时,始终看着峭壁悬棺的邓小雨,忽然惊呼道:“熙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啊,你看那些悬棺的轮廓,是不是有点像什么······”林煕心中微动,再次向悬棺看去,刚好有凉风吹来,将头顶云雾吹散,即便不用天眼异能,他也能看清所有悬棺。从现在的角度看去,那些悬棺如星罗棋布,看起来密密麻麻,如同无数只蚂蚁,被固定在峭壁之上,而悬棺的整体轮廓,则隐约构成一个高大的巨人身影。随着时间流逝,林煕越看那片轮廓,越觉得清晰无比,却形态极为逼真,如同端坐在峭壁上,双肩挺拔如松,双手垂放在膝盖,腰间挎着宝剑,双足落于峭壁底部。巨人凌空端坐,目视对面无头山,大河从他脚底流过,如同流淌的玉带,衬托的他更加巍峨。林煕和邓小雨他们,此时站在巨人脚下,比尘埃还要渺小。不过奇怪的是,那个高大的巨人没有透露,仿佛被无形的力气,将其头颅从脖颈中央砍断,不知了去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就是那个杀死妖怪的神将,头颅回去向天帝复命,身体就留在了这里,融进了青龙山当中······”“所以我们苗寨祖先,按照他的身体大小,修建了这座祖地,把身体还原了出来,专门用来祭祀的······”“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呢,以前咋没有发现了,还是小雨姐最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要回去告诉柳长老,大家知道了肯定都高兴,原来鬼神都是真的,一只在庇佑我们······”如此浩荡雄奇的景象,是苗寨的先祖们,经历了数千年时间,积累而成的历史沉淀,林煕忍不住看出了神,直到脖子酸痛不已,才重新收回目光。再看邓小雨和阿柱,也同样望着悬棺发呆。尤其是阿柱,那些悬棺本就苗寨祖地,以前竟然从未发现,隐藏着这样的宽阔景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传说中的那位神将,顿时变得无比激动。他将小孩子的想象,可谓是发挥到极致,还要回去告诉所有人,当真天真的可爱,让林煕忍俊不禁。不过说来也是,那些悬棺的位置极为特殊,如果不是空中云雾飘散,又恰好站在他们这个位置,从巨人脚底下向上仰望,只怕无论哪个角度看,都很难看见如此逼真。仿佛那些悬棺在布局之初,就是要受世人的膜拜。忽然,邓小雨目光闪烁,意有所指道:“这座无头巨人,形象威武庄严,似乎并不像天生神将,反而像是坐镇在此的将军,可是这位将军怎会缺少头颅呢,他的头颅去哪里了呢······”听见邓小雨的话,林煕顿时愣住了,想起巴蔓子将军的故事,宁仁建也说过,界石苗寨的先祖,就是当年修建陵墓,并守护陵墓的守墓者,只不过时代久远,他们忘记了使命而已。那岂不是说,悬崖峭壁上这座将军,就是巴蔓子将军?可巴蔓子的将军墓,不是在无头山中么,又怎会出现在青龙山的峭壁上?且这座巨大无朋的巨人,几乎能与青龙山等高,难道其中还有关联?林煕猜想了半晌,都没想出所以然来,又将目光看向邓小雨,隐约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邓小雨,似乎有意在提醒他。又或者是他的错觉?许是感受到林煕目光,邓小雨也看了过来,笑盈盈的甜得发腻,还有点天真无邪,吓得林煕赶紧避开目光,生怕被发现偷看似的。“好了,我们继续走吧,这无头山还高着呢,不敢着点儿的话,怕是天黑了都走不回来······”空中的云雾,去得快来的也快,短短几分钟时间,就重新遮盖峡谷上空,巨人轮廓也因此被掩藏,看不出所以然来。林煕招呼邓小雨和阿柱,继续往无头山上走去。所谓望山跑死马,林煕他们从青龙山下来,沿直线都走了大半小时,更别说在这曲折山路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每走一段时间,林煕都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倒是阿柱精神头十足,尤其是看见巨人轮廓,如同发现了宝贝似的,整个人亢奋的不得了,跟大黑狗在前面狂奔带路,没多久就消失在丛林中。林煕本想叫他慢点儿,奈何阿柱嘴上答应的好,脚下却很不听话,林煕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忽然,邓小雨走到林煕身边,从腰间小布袋里摸索片刻,摸出一个精致锦囊,递到林煕面前,说道:“熙哥哥,这个给你吧······”林煕看向那个锦囊,大约只有半个巴掌大,以蓝色布料打底,上面绣着两只鸟类图案,具体是什么鸟类,林煕也分不很清楚,看着既像是凤凰,又像是喜鹊,周围围绕着云霞和日月,堪称心灵手巧。认得出来,这是苗绣的手艺,苗秀是苗族传承的刺绣手艺,是其历史文化特有的表现形式,是苗族妇女勤劳智慧的结晶,也是苗族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由于环境的熏陶,苗族女孩自幼跟着母亲学刺绣,到了七八岁时,他们的绣品就可以镶在衣裙上,成为最独特的风景。关于苗绣的起源,起源于古代濮人的雕题文身,雕题就是用刺刺破皮,涂以朱砂或其它色彩;文身就用刺仿龙凤、夔花纹雕题,在人身上刺出现龙凤和夔的保护花纹,藉避讳以谋取生存。随着时代的变迁,苗绣悠久的历史渊源,其装饰纹样的夸张变形,既着意于生气勃勃的客观表现,又有梦境般的幻想色彩,色调古朴协调而又鲜艳明丽,成为难得传承手艺。只是看着那个锦囊,林煕有些不明所以,邓小雨却早有所料,笑盈盈道:“这山里的蚊虫多,还有些是带剧毒的,我这个香囊里面,有用巫蛊术炼制的香料,你戴上以后,蚊虫都不敢近身的······”林煕顿时恍然,伸手把锦囊接过来,放在手里细细打量,他本是不想接受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在现如今这个年代,身上带着个古朴锦囊,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可当邓小雨说起,里面有避免蚊虫的香料,这就让他很心动了,想起在凤凰村时,邓小雨给吴幽楠和童颜的香球,的确很具有奇效。加上这深山老林里,蚊虫实在是太多,刚才在山谷底时,路过那座木桥上,就看见许多蚊虫聚集,每个都有指头那么大,要是被咬上几口,后果可想而知。却在这时候,林煕忽然想起什么,露出好奇之色,反问道:“巫蛊术?”
邓小雨靠近林煕身边,细细的看着他眼睛,两人彼此保持距离,却又几乎呼吸相闻。片刻后,邓小雨手扶着肩上的小布袋,有些狡黠道:“是啊,这就是巫蛊术,熙哥哥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