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摊主的面容和气质都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他的故事又和林熙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林熙的目标只是那只毛笔,对摊主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最多只会在心中稍微感慨而已。彼时,林熙朝着摊主所在的位置匆忙走去,很快就来到了摊位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做作或者拿捏,而是看门尖山的招呼道:“老板,等你开张可真不容易,怎么今天才来张开呢,我都等了你四五天啦?”
听到林熙的话,摊主顿时怔了怔,就连坚毅的面容上都出现了惊讶之色,他认真仔细的打量了林熙一眼,在确定自己并不认识林熙后,面容上的疑惑愈加明显。其实也不怪乎摊主惊讶和疑惑,主要是林熙的招呼过于轻松,仿佛他和摊主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见面后的招呼就是寻常的拉家常,就像是“你吃了没?”
“嘿,你也在这啊!”
“哟,好久不见了呀。”
一般随意。熟悉归熟悉,可无论摊主怎么记忆,怎么收寻过往的点滴,都找不到关于林熙的信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眼前的小伙子,也正是这个原因,摊主的疑惑愈加强烈,真是还有些惊疑不定。终于,摊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伙子,你认识我?”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林熙在摊位前蹲下身子,目光落到那支毛笔身上,并指着它如是说道:“老板说笑了,我哪儿能认识您啊······不过,我倒是认识这只笔,不知道老板打算多少钱出售?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买下了。”
沿着林熙手指的方向,摊主也向摊位上的那支毛笔看去,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支毛笔上面后,却不知打为什么怔了怔。说起来,这只毛笔已经摆在摊位上有些日子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虽然中间也有人来问过几次,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原因无它,就是嫌价格实在昂贵,甚至超出了市场价。出于这个原因,摊主也不是没想过降低价格,好将其早些出手,但无奈家中窘境,还有病床上的婆娘正等着钱治病活命,如果他真的降低价格,婆娘治病的钱就凑不齐,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君不见,前面好几天摊主都没有出摊,不就是家中的婆娘犯了病,他需要在家里照顾,还有他女儿也不让人省心,非要跑出去相亲嫁人,说是得来的彩礼钱好贴补家里,可没少让他大动肝火,好在这几天他女儿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彼时,摊主从林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仿佛他眼前的年轻人,已经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而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就是为了摊位上的这只毛笔。而且摊主为人十分敏锐,能清晰察觉林熙语气中的志在必得,也就是说,这只搁置在他摊位上几个月的毛笔,总算是遇到了好买家。想到这里,摊主心中再次生气一团希望,那是迫切将这只毛笔卖出去,好尽快解决家中的窘境和婆娘的病,可在价格方面,他还是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稍作沉吟片刻后,摊主那张布满风霜和不苟言笑的坚毅面庞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却在笑容中释放出温暖的善意,更何况笑脸迎客,本就是生意人的本分不是。不过,林熙却从这个笑容中看出,摊主并不是一个善笑的人,又或者是,他的笑容十分牵强,因为林熙看到,摊主在笑的时候嘴角有些僵硬,面部肌肉也有些不协调的抽搐,这个表现正是不善微笑的人,突然露出笑容后露出的不自在。换着说法,那就是摊主忘记了自己改怎么笑,这是一个很荒诞的事实,却又真是的可怕,因为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熙也是这么过来的。尽管笑容牵强,心中的希望也如烈火一般,可摊主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原来是来买这只毛笔的啊······既然你已经等着好久了,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能看上这支毛笔并在这里守着我,证明你对它的传承来历一清二楚,如果谁再乱侃价就没意思了,这样吧,一口价两万五千块钱,你要是满意的话就卖给你。”
说实话,彼时摊主说出价格的时候,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而原因也是十分简单,那就是以前看上这支毛笔的人,但凡听到两万五千块钱的高价,无不是转头就走,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虽然林熙对这支毛笔志在必得,可看他的穿着却不像是有钱人,而且还这么年轻,面对两万五千块钱这么个大数目,他出不出得起还是个两说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就算林熙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钱,但这个价格合不合他的心意也是两说,而且摊主也知道,自己咬死的这个价格,似乎真的有点高了,至少在苍溪这里是个高价。听到摊主报出的价格,林熙并没有急着做出回到,反而不置可否的将毛笔拿在手中把玩,并运用自己学来的古玩理论知识,对手中的这支毛笔进行鉴定,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发出喃喃的称赞,还会颇以为然的惊讶轻咦。林熙之所以会轻咦,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学来的理论知识,虽然大体与实物相吻合,却还是在某些细致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分歧,虽然分歧不是很大,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如果不是他观察的仔细,或许都会被忽略过去。不过林熙相信,天眼异能是肯定不会欺骗自己的,那么出现错误的就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而在他以前对书本知识深信不疑的思维前提下,他的惊讶也就成了正常表现。有道是“古人诚不欺我”,他们称告诫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又说“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现在看来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