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行昊本来只是想呛一下林熙,哪知道自己竟成那个跳梁的小丑,被林熙压得难以翻身,脸上更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般,变得通红他将目光,目光也飘忽闪烁,像是在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忽然,叶行昊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将近乎祈求的目光看向张森旭和陈鹤,渴望他们能够出言驳斥,哪怕是能跳出一丝一毫的问题也是极好的。但出乎叶行昊意料的是,无论是张森旭还是陈鹤都让他失望了,他们还是那般模样,表现出对林熙鉴定结果的不置可否,张森旭更是闭口不谈断定的事情,明显是有意避之。然而叶行昊还是从陈鹤近乎满脸含笑的神色间,看出了他对林熙鉴定结果的肯定,这让叶行昊更是难以接受,神色更是渐渐阴沉下来,不过他还端的住,不至于丢人现眼。“林熙,好戏还在后头,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
可在座的谁也不知道,林熙对古玩的了解也仅仅到此为止罢了,而且还是他这两天看书时临时抱佛脚抱来的。不过林熙也感叹不已,一个人所读过的任何书,又或者学过的任何知识,总有一天会在某个特点的时间和地点,帮助自己获得难以想象的收获。而且他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自己肯定不是这个聚会垫底的那个人,毕竟叶行昊鉴定的珊瑚手串不过是个工艺品罢了。······就在叶行昊满心怨怼,对林熙厌恶憎恨的同时,张森旭心中也满是震惊,心绪翻滚不已,他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等学识和见识,当真是不凡,这在他所知道的年轻一辈中,可是不多见的。然而更让张森旭震惊的是,林熙脖子上无意间露出来的那块玉佩,勾起了他的某段回忆,那段回忆也跟张芷言的命运有关,所以他才有意出言考校。“真的是他么,还是一模一样的玉佩,我看错了······”除了张森旭之外,陈鹤也正含着笑意打量着林熙,并且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子侄后辈一样,他笑道:“不知道价格也没关系,鼻烟壶的收藏也是近几年才在开始走强,价格时时都在上涨,别说是你,就是我们这把老骨头都不好估价,你能实事求是的说出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张森旭压制自己心中的震惊,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沉声道:“不错,刚刚老夫已经说了只要你说出传承来历就算过关,现在你已经过关了。”
得到张森旭的肯定,林熙得意之余心中更是送了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出丑,正当他想坐回自己的座位时,却见陈鹤指着自己身前的两个物件,饶有兴趣的说道:“我这里也有两个物件,你过来一并看看,说错了也不要紧,这个不算在聚会规则里面。”
本来听到陈鹤的话还有些担心的林熙,顿时放心下来,想着既然陈鹤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如果不过去看看那就是不给面子、不敬长辈,这可是个大帽子,如果以后真想在这个行当里面生存,是肯定不能与这些大人物交恶的。然而林熙心中也知道,自己所知道的古玩知识,也仅仅局限于这一隅而已,如果非让自己去鉴定别的物件,那可就真成了赶鸭子上架了,露馅也是迟早的事。不过形势所迫,林熙又不得不去。想到这里,林熙即便心中惴惴,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然后拿起其中一个物件,借着端详的机会,暗暗以天眼看了过去。彼时林熙捧在手中的物件是一个小葫芦,通体散发着紫红色的明亮光彩,个头也不算太大,大概只有10公分左右高,不过葫芦中间的肚子却很宽大,怎么也得有七八公分。其表体蒙芯镂空有如玉石雕刻,工艺极其精美,且其外皮红润光泽,浆体厚实,在光芒的反射下还闪烁着沉静的幽光,看起来颇为温存和旧气。这是一个蝈蝈葫芦!蝈蝈葫芦其实和鼻烟壶差不多,在早期都有些特殊的作用,而蝈蝈葫芦的作用就是养蝈蝈,作用是让蝈蝈在冬天也不至于死亡,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蝈蝈葫芦发展到后期也就变成了把玩的物件,这都要归功于当年的八旗子弟。说起蝈蝈葫芦就必须要说蝈蝈,蝈蝈的别名很多,如哥哥、蛞蛞、蚰子等,在我国分布很广,因其能发出“括括括”的声音,清脆响亮,所以与蟋蟀、油葫芦被称为三大鸣虫,自古以来深受广大鸣虫爱好者的喜爱。要知道我国历来视蝈蝈为宠物,宋代就已经开始畜热养蝈蝈,明代时从宫廷到民间养蝈蝈已经较为普遍。明太监若愚在《宫中记》说道:皇宫内有两道门以蝈蝈的名字命名,一曰"百代",一曰"千婴",这也是延续了远古时代人们对蝈蝈生殖能力的崇拜。而到了清代,我国更是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蝈蝈潮。从康熙、乾隆直到宣统,许多皇帝都喜欢蝈蝈,乾隆游西山,听到满山蝈鸣,即兴赋诗,曰:"......雅似长安铜雀噪,一般农候报西风......",而末代皇帝宣统与蝈蝈的情缘更是带有浓重的神奇色彩。但众所周知的是,蝈蝈的寿命其实并不长久,它虽然一年就可以繁殖一代,但从卵到成虫就要花去一年中大半的时间,而成虫的寿命一般也只有八十天到九十天左右,一到入冬就会死亡,这在古时候一度给蝈蝈喜好者带来了巨大烦恼和痛苦。直到后来,有常年玩蝈蝈的行家发现了蝈蝈成虫其实也是可以过冬的,甚至成虫的寿命可以延长到一年之久,这对很多的蝈蝈爱好者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福音,不过要想让蝈蝈过冬并顺利存活下来,这其中就有着很多的讲究,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蝈蝈葫芦顺应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