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就是把杨夫人设下来的局给破了,的确有人在糊弄孩子和民众,让他们传唱沈恬对自己的深情,甚至变本加厉的把他的夫人塑造成了一个善妒的女人,把这逼婚上升到了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全怪家中悍妇的行径,到时候他跟夏从霜就是哑巴吃黄连,怎么说都是错。他若是说自己没被逼迫,真心实意不想要纳妾,那就是惧内的推诿之词,哪个男人会拒绝女人送上门。夏从霜若是说全看他,那不还是个死循环,说白了到时候沈恬成了高风亮节,深情似海的女子,他跟夏从霜里外不是人,被人逼到这份上,连骂她一句都怕她发病,这叫什么事?第二件事,那就是写了奏章回盛京,要求司马建安给沈恬召回去,无论如何不准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就把猫头对准国子监祭酒,问问他怎么教女儿的,反正这面子,他再也不想给了。也怪沈恬自己认不清眼前的情形,但凡他还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本着腼腆和不好意思,还真的没办法这样去指责一个姑娘家。可他如今都二十多岁了,她还这么没完没了的,师鸿熙这心机手段也不是少年时期可比,自然不会再给她脸。在看到沈家的马车停在他必经之路上的时候,师鸿熙连看都没看一眼,打算从马车旁过去。丫鬟拍了拍车门,激动道:“小姐,御史大人来了。”
沈恬忙收拾了一下妆容,从马车上款步而下,仪态端庄,明明寡淡的脸非要学夏从霜的妆容,浮在面上与整体的气质完全不搭,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自我。她看着师鸿熙的目光是那样的激动和专注,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眼瞧着师鸿熙目不斜视,当她不存在似得往前走,她福了一礼道:“御史大人,请留步。”
师鸿熙置若罔闻,沈恬咬唇,快行了几步,直接冲到了马前,师鸿熙这才勒住缰绳,目光冰冷得落在她身上。沈恬抬眸看着他,“大人,如今连见若霜都不想了么?”
“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如果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再说一次,回盛京去,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去找从霜,你的名字很难听。”
沈恬仿佛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倒在了丫鬟的怀中,明显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你倒是每次病发的正是时候。”
沈恬难以置信道:“大人觉得,我的病是装的么?在大人心中,若霜便是这样的人么?”
“你是什么样的人,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这世上在乎你的人,除了你的爹娘至亲之外,再无旁人,何况我见你的身子骨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弱,绵州距离盛京千山万水你也能跟过来,比一些人可强多了,想来不会禁不住。”
师鸿熙说到这,面露嘲讽之色。沈恬身子气得颤抖,所有人这么说她,她都可以当听不到,可是师鸿熙这样,犹如在她心口上捅刀子。“你……你为何如此伤我,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我只想远远看着你。”
“不,你并不想远远看着我,你的野心不仅于此,你想取代夏从霜,你想成为师夫人,可是从霜是先帝女官,背后有世宜,你势单力薄没办法,才走了怀柔政策,你要是真的想只远远看着,那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才是真正的不打扰,可你呢,不仅打扰,还要利用舆论将我死死捆住,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不愿意回京,太子已然出生,皇上三番四次让我回京担任太傅一职,我不想回去,就是不想被你缠上。”
她倒是没那么重要,只是到了这节骨眼了,不把话说狠点,沈恬就不会知道巴掌打在脸上的痛。“你,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不回京,你如此厌恶我?”
沈恬眨了眨眼睛,朝他走近,就算他这么说,她依然想走近他。“是,不想听到与你有关的任何事。”
“如果我要死了呢?大夫说过,我活不过今年了,你就不能再让我……”“若是如此,你为何还不回到你父母身边?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有意思么?言尽于此,别再来了。”
沈恬抖着嘴唇,“你宁可让我死,也不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
“是。”
“你对我没有一点点动心过?”
“从未。”
“那你当初在太学的时候,为什么见我第一面对我笑?”
师鸿熙压根想不起来有这茬,甚至她什么时候见过他,他也根本不知道好么,人爱笑还有毛病了?“我看你不是有心疾,我看你脑疾也不轻,我根本不记得在哪见过你,是对你笑么?少自作多情。”
“你明明就对我笑了,你明明那时候是喜欢我的,只是我没夏从霜漂亮,我已经努力在学她了,我马上就会变得跟她一样漂亮,你看看我好不好?”
师鸿熙皱眉,厌恶道:“放手!”
身边的暗卫过来,一个巧劲将沈恬扒拉开,沈恬身边的丫鬟着急道:“大人,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家小姐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别受,成天到我面前恶心我做什么?非要我把话说得难听么?赶紧回京去!”
师鸿熙一挥马鞭,直接离开。